金萬堂想起來。還是想罵一句:他媽的,誰說的吳老狗粗人一個大字不識?這腦子不挺好使?
流言蜚語害人不淺。
從前他只當(dāng)人家沒文化,現(xiàn)在想想沒文化還能混出這么個地位,那必然是個相當(dāng)狠辣的狠人。
吳老狗請他在樓外樓吃飯。
他這人辦事很少這樣齊整。不像他孫子,總講一些虛頭巴腦的現(xiàn)代禮儀。
吳老狗攢人辦事,很少去高檔地方。多是些有江湖氣的小館子,點好菜上幾壺酒,就談事。事兒妥了,喝酒吃飯。事兒不成,各自離散。
他正經(jīng)請金萬堂去樓外樓,是要說一些只能在高檔地方說的話。隔墻有耳,大包廂也好談話。
吳老狗說了很多,威逼利誘全都有中心思想就是。他不追究市面上那些贗品的事,但希望金萬堂配合自已辦另一件事。
金萬堂第一個問題就問:“這件事,大嗎?”
吳老狗說:“還好吧。當(dāng)年有多少人支持你在北邊發(fā)展,現(xiàn)在就有多少人指望你能把這件事辦成?!?/p>
“也不是非你不可,只是找你最妥帖,也最名正言順?!?/p>
話說到這個份上,幾乎已經(jīng)明示金萬堂。這事不是他吳老狗一個人希望他來辦,而是整個九門的話事人,都希望由他來辦。
金萬堂生意都讓在北京。老牌瓢把子霍仙姑就不說了,單說后起之秀、名聲如雷貫耳的解雨臣,難道還不夠金萬堂折服嗎?
這事兒他必須辦,還得辦好了。
2002年秋天和2003年的春天,其實也只隔了幾個月。
大抵是人死了的緣故,向來十分精通算數(shù)的金萬堂也覺得恍如隔世。
真是世事大夢一場,人生幾度秋涼。
人類向來是匆匆過客,太陽仍舊照常升起。
2002年秋天的樓外樓,那個房間里,吳老狗說:“我要你在合適的時機,帶著這份正確的拓本去見吳邪?!?/p>
金萬堂剛要問為什么,對面的吳老狗卻抬手制止?!安灰獑栐颉!?/p>
此時,兩人已經(jīng)達成共識。守在門邊的伙計接收到吳老狗的信號,打開門示意服務(wù)員傳菜。
當(dāng)最后一批服務(wù)員端著菜品上來時,金萬堂選擇了另一個問題。他問:“合適的時機,是什么時侯?”
“他會告訴你的?!?/p>
吳老狗說完,吳三省跟著那批服務(wù)員進門,一屁股坐在兩人中間。
這就是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