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桐搖頭,表示別管他了?!拔沂帐鞍桑銈兯X去?!?/p>
說著就起身,動作之間一切如常。
就像往常他們吃過飯,神色如常幫忙收拾的情形一樣。
“你一個人?”我問了一句,悶油瓶卻說:“好?!?/p>
然后轉頭就走了。
我靠,這小子怎么突然觸底反彈回去了?變成從前那副沒啥人味兒的樣子了。
這對嗎?
顯然胖子也覺得這不太對。
但小哥都走了,好像就給這件事蓋棺定論。胖子說:“那也行,你要干一半撂挑子了也行。反正都是自已家,沒那么多講究。”
張海桐指了指自已,明顯在說“我?”
然后說:“不至于?!?/p>
“我干事很少半途而廢,除非我死了?!?/p>
胖子立刻呸了好幾聲。“也就在我們這兒瞎說幾句,胖爺當沒聽見。”
“走了天真?!?/p>
說著胖子一招手,我也不好干坐著。起身走了兩步,又過意不去,轉頭回去看張海桐一個人孤零零疊碗筷。
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這才是張海桐的常態(tài)。如果說悶油瓶是出塵的神仙,是片葉不沾身的苦行僧。那張海桐就是俗世掙扎的凡人,他靈魂里的刻痕深得像老農(nóng)民手上的傷口和老繭。
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悶油瓶還能有一兩個目的給我猜猜,張海桐這人完全是螺絲釘。他讓你猜的事,也跟他本身沒有任何關系。
相處久了就會發(fā)現(xiàn),你和他一起解決了許多事。但你對他本身的了解幾乎為零。
這或許是張家人的共性,但張海桐的疏離感尤其強。
我還是走了。
在裝修喜來眠的時侯,我和胖子都用了不少好材料。至少張海桐在外面洗碗這點聲音我們在客廳完全聽不見。
胖子還開了電視,中央八臺晚間八點檔播放著不知道什么時侯拍攝出來的鄉(xiāng)村劇。人物說話的聲音讓整個空間像尋常家庭一樣溫馨。
張海桐洗碗真夠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