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保持統(tǒng)治和管理的底層邏輯之一,就是“恐懼”。
甚至張海桐本身,也成為這種恐懼的來源之一。因為他也是家規(guī)的代表。
當年他殺了張瑞樸,后面又殺了誰,處理了誰,恐怕只有張??秃蛷埲鹕角宄?。
如果張海桐這個秘密暴露,說的嚴重一些,或許第二天張海平就見不到他了。
很快張海桐就會被宣判死亡,漸漸所有人都會忘記他。
有生之年如果緣分沒斷,還能再見面,恐怕面對的也只是一個沒有人性的怪物。
現(xiàn)在天氣不熱,辦公室外面還在吹風。拉到兩邊的窗紗被風撩起一角,輕柔的晃蕩,像葬禮上飄揚的引魂幡。
那風沒把他的汗吹干,反而將背心吹呢又濕又涼。
張海平和張??突ハ嗫粗?,直到后者忽然講話。
風輕輕吹過的房間里,張??驼f:“大清洗發(fā)生之后,我們遷移到香港之前。你還記得嗎,那次張海桐發(fā)了一次很嚴重的高燒?!?/p>
張海平當然記得。
那次張海桐燒的已經(jīng)爬不起來了,跟從前那種毛毛雨一樣的發(fā)燒完全不通。
那也是張海平第一次認識到自已跟他們的區(qū)別。兩人之間隔著的東西,如通天塹。
張??脱隹恐伪?,和剛剛緊繃的狀態(tài)全然不通。其實他也喜歡這樣坐,一個人的時侯,這樣更放松。很舒服。
如果壓力太大,說不定他還會去陽臺抽根煙。
在香港的大宅建設的時侯,張??驮?jīng)和張海桐在這里抽煙談事。
那之后很久,張海客沒在別人跟前放松過姿態(tài)。即便是游刃有余的樣子,也只有他自已知道當時的狀態(tài)。
張海平看著張???,良久,張??驼f:“我把張海桐扛出來之前,和瑞山長老單獨談過話?!?/p>
“他問我,關于張海桐,我知道多少?!?/p>
“我本來還在斟酌如何回復?!?/p>
“那個時侯我以為族里終于按耐不住,要對張海桐下手了?!?/p>
“畢竟可以殺人的人有很多,聽話的人更多。比他好用的也不少,男男女女,多的是。”
“就像山里的樹,今年砍倒一茬,人工種植速成林,最多二十年后又會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