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平趕在第二場雪來臨前回到了吉拉寺。
剛剛踏入吉拉寺的大門,雪又落下來。
值守的喇嘛說他運氣好,來的正是時侯。如果再晚些,走路就很困難了。
張海平念過佛號,說這是上天保佑。在張海桐進入喜馬拉雅山脈前后,吉拉寺都有過不明人員的痕跡。
得益于這場過于真實的表演,一切都在他們預(yù)料之中。
張海平?jīng)]有過多寒暄,直接詢問張海桐身處何方。
喇嘛表示不清楚,但是說了客房的方向。他過去的時侯,房間里沒人。外面院子里,有個小喇嘛正在燒炭。
小喇嘛腦袋很圓,臉也圓圓的。張海平很喜歡這個小孩,很禮貌的問他:“小師傅,住在這個房間的人呢?”
小喇嘛指了指外面。“出院子左拐右拐再直走,貴客就在那里?!?/p>
說完低頭繼續(xù)撥弄炭盆。
張海平?jīng)]放行李,道謝后立刻過去,
雪還在下。
天空陰沉沉的。
和之前的天氣差不多,張海平卻很輕快。
走過最后的拐角,裹著僧袍的人背對著他,坐在幾步之遙的門檻上,靜靜看著平地上黑色的雕像。
方框框住他的背影,像一幅黑白紅組成的畫。
……
張海桐沒有坐在雪地里,主要是身L扛不住。這幾天除了吃飯喝藥,就是躺平睡覺。骨肉都金貴起來,有點不抗凍。
今天似乎好了很多,覺得應(yīng)該下地走走。和德仁喇嘛說過話,就拿著東西過來描摹。
他說的也不全是客套話。香港那些小孩確實很久沒見過族長了,畫畫也是一種記錄方式。
他上輩子趁著空閑,業(yè)余學(xué)過一些。后來在張家,師傅們也教過畫圖的技巧。但凡下地,都很講究圖紙精度。張海桐會畫,但大多數(shù)時侯講究速度,精致與否其實沒那么重要。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夠的時間仔細學(xué)習(xí)繪畫。
總而言之,張海桐技術(shù)有限。
為了最大限度發(fā)揮自已的繪畫技巧,張海桐已經(jīng)坐在這里看了很久的雕像。小族長當(dāng)年親手雕刻的雕像。
大雪簌簌飄落,如通棠梨花飛揚。
鉛筆在紙張上摩擦的聲音在雪中格外清晰。
雪落下的聲音讓他無比安寧,心里的躁動和空茫似乎安定下來。張海桐對宗教沒有興趣,他也不信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