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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姜晏能抓住最關(guān)鍵的東西。

散場時，聞闕退下，陵陽留她玩梳頭游戲。這位公主簡直童心未泯，特別喜歡拿姜晏的頭發(fā)玩。

雖然只能梳個最簡單的垂馬髻。

“小五?！?/p>

梳頭的時候，陵陽問，“你聽懂了什么？”

姜晏想了想，回答道：“殿下想拿太子當(dāng)擋箭牌?！?/p>

太子沒用，但太子站在那個位子上，便能吸引三皇子絕大部分注意力。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等太子和三皇子斗得兩敗俱傷了，陵陽再出來收割好處。

“呵?！绷觋柊l(fā)出輕微的笑聲。

“你這個昔日竹馬太急進(jìn)了。他想證明自己有用，不惜拉太子和姜氏下水，可是也不想想，事后三皇子會保他么？”

“就算太子失去理政權(quán)力，也依舊是太子。父皇不會廢他。”

“小五，你猜為什么？”

姜晏沉默，須臾：“因?yàn)橐粋€平庸的人，好過一個太有野心的人?！?/p>

“沒錯?！绷觋桙c(diǎn)頭，冰涼手指穿過姜晏耳邊發(fā)絲，“父皇還沒打算退位呢。無論太子還是三皇子，都是他的臣。為臣者，要易于掌控。司晨演了這么多年乖兒子，總以為父皇昏聵易騙，然而一個昏聵愚蠢的人，能夠平定天下鎮(zhèn)得這大熹四海皆平么？”

“先帝崩殂之時，天下大亂，戰(zhàn)火四起?；适覂A頹內(nèi)憂外患，甚至拎不出一個能頂事的新帝。”

“一道人于陰山找到他，那時他只是個流亡在外的可憐人。道人指稱：‘此子可登大典’，其時天伴異象，見者無不驚駭。宿氏隨即迎他歸朝……”

姜晏知道這段歷史。

她猶豫道：“天伴異象……是真的么？”

陵陽笑了笑：“這不重要。當(dāng)時最重要的，是找一個流著司氏血的皇子登基。國師與右相促成了這件事?！?/p>

“宿永豐一開始也許只想要個傀儡?！?/p>

“但后來，父皇平叛亂，定四海，扶持寒門庶民，拓寬仕途之道，收攏士族兵權(quán)……”

“除宿氏，削幸明侯?！?/p>

“當(dāng)然他現(xiàn)在的確老了?！绷觋柮勺〗痰碾p眼，“但他的眼睛還沒瞎。你猜他為何能容忍聞闕和你成親？明明你是姜氏的人，而姜氏是太子的靠山?！?/p>

姜晏呼吸有些困難。

在朦朧的黑暗中，她仿佛又看見高墻墜落的白鳥。那人砸碎在她面前，變成一灘扭曲的鮮紅。

“因?yàn)椤?/p>

她答道。

“聞闕只想要天下太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