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再回到那個辦公室,一推門就看到孫佳樹父親孤立無援的背影。
聽到開門聲,那個男人驚慌地轉(zhuǎn)過來,仿佛已經(jīng)預(yù)想到了什么。
齊飛看到他眼里的失落和絕望,又見這個男人目光逐漸變得堅定,他像是在對抗什么東西。
“警官,我就是死!這件事我也得查到底,市里查不了,我就去省里,省里查不了,我就去國家!我不信這世上天理昭昭,受了害的人竟然得求告無門!”
齊飛馬上明白過來,他這是以為他們和當初那些警察一樣,要把孫佳樹的案子也和女兒的案子一樣捂住他的嘴巴了。
“只要他們殺不死我,我就不會讓我的孩子再蒙受這樣的冤屈!”
齊飛走過去扶住他,語氣真摯,像是承諾:“找到真相是我們的責任,而且我可以跟您保證,這個案子我們一定追查到底,不管背后的人是天王老子還是什么人,我們都絕不姑息!”
這話仿佛一記驚雷炸開在男人的心里和臉上。
他震驚,茫然,無措地沉默了一會兒,顫抖著問:“齊警官,你這話……當真嗎?”
“若是假話,我如何對得起我制服上的警徽?”
齊飛扶著他坐下:“我們對著警徽發(fā)過誓的,人活一世,怎么能說到讓不到,您說是不是?”
男人激動地看著他的臉,似乎想從他的眼睛里確定這話的真假。
齊飛坦然且鄭重地看著他。
半晌后,孫佳樹的父親顫抖著雙手,他一低頭,幾滴灼熱的眼淚打在齊飛的手背上:“我說!齊警官,我什么都告訴你們!”
他長長地呼吸了幾下,乍然之間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閨女的死像是一塊不斷生長卻又不斷腐爛的肉在他心里長了這么些年,他每天帶著這個秘密入睡,甚至連睡夢中都在告誡自已一定要忍住。
窮苦人家,哪有資格要公道呀,活下去就已經(jīng)難得很了。
他爛命一條,跟害了他丫丫的壞蛋通歸于盡都不要緊,可媳婦怎么辦呢,就把她丟給兒子么,他們的孩子那么出色,他得留著這條命呀,他得幫襯著他們的孩子,讓他能盡量去追自已的夢。
能比他們兩口子好一點就夠了。
他們倆別給孩子拖后腿就夠了,外頭那么好,他的孩子總不能一直困在他們這個貧窮的家里。
可是現(xiàn)在,這世上的壞人連他唯一的孩子都不放過了。
但這次沒人想方設(shè)法地逼著他和解,
他曾經(jīng)跪軟了膝蓋,磕破了腦袋都求不來的公道,如今有人跟他說:“我們對著警徽發(fā)過誓的,找到真相是我們的責任,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誰,我們都絕不姑息!”
他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就這么抽泣了許久,齊飛也耐心地等待著。
見他情緒稍微穩(wěn)定了一點,齊飛主動開了口:“佳樹姐姐去世后,很長一段時間里你都希望警方重新調(diào)查,但他們一直以意外回絕你,我們托人找到了當初的事故認定書,那份認定書上漏洞百出,我們想知道……”
“我的丫丫是被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