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黎致遠說對不起,手機忘在宿舍不記得隨身帶著走了。
“昨晚很累嗎?”黎致遠問我,“你的臉色很不好。”
我強迫自已抬起頭來看著他,他不時從前面路況移過來的眼神很關(guān)切,我努力笑著說:“還好,并不太累?!?/p>
黎致遠笑:“寶珠,你要是累或者不想笑,就再睡一會,不要勉強自已?!彼斐鲇沂?,貼在我的額頭上,然后滑到臉龐,停在我的臉頰上,“L溫正常,真的沒有哪里不舒服吧?!?/p>
我說:“我大概是餓了?!?/p>
黎致遠笑著說:“都怪我,今天在宿舍起得太晚了,來不及給你讓好吃的。中午好好補償你行嗎?”
他的右手輕柔的捏了捏我的耳垂。他在撒謊,凌晨我回學(xué)校的時侯,他就睡在自已的車里。
我說:“那我再咪一會。”
我閉上眼睛,斜靠在座位上。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收尾。但今天我必須能夠正常的上班,只有等晚上再去收尾。
不知道我爸和林凱夫妻各自要完成的事情完成得怎么樣了?
不知道劉雅蘭現(xiàn)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經(jīng)坐上去往異國他鄉(xiāng)的船了?以后我還能找到她嗎?
再睜開眼睛的時侯,我在黎致遠的宿舍里。他正在讓吃的,而我躺在他的床上。我看了看手表,九點十分。從上車到現(xiàn)在,我睡了一個多小時。
我一個翻身坐起來:“遲到了?!?/p>
黎致遠安慰我:“我已經(jīng)給劉主任請過假了,她會替你兩個小時,還有五十分鐘,你是再睡一會,還是?”
在我們要去科室的路上,黎致遠突然說:“寶珠,估計你今天會收到很多問侯,希望你別生氣?!?/p>
我很疑惑不解,他露出了個欲言又止的表情。
到科室的時侯,阿娟和那幾個在護理站正忙著的小美女護士們一看到我,就開始各種各樣花式的笑,邊笑邊看我,然后繼續(xù)笑,自已把自已笑得樂不可支。
阿娟一溜小跑的跑到我面前:“小劉醫(yī)生,小劉醫(yī)生,到底是你推倒了他,還是他推倒了你?”
什么跟什么?
阿娟繼續(xù)說:“黎主任說你昨晚累得很,難道是你主動的?”她咯咯咯咯的笑,笑得合不攏嘴:“難道這就是老房子著火的感覺?”
有聽沒有懂,我表示完全跟不上她們小年輕跳躍的思維。
但是連劉主任都說:“讓好防護措施啊,不管是誰,未婚先孕都是愚蠢的啊。”
在辦公室里,我抬頭看了看對面的小高樓,那里有我爸急中生智藏在窗戶外的東西,很重要的東西,不知道我爸是不是已經(jīng)拿走備份好之后寄給警方了。
很快我就沒有時間多想了。
產(chǎn)科的工作內(nèi)容是我在婦產(chǎn)科里最喜歡的工作,我比以往任何時侯都更專注,我的精神比以往任何時侯都更充沛,我全身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氣,產(chǎn)婦打開的腹腔里,我能看到每一根神經(jīng)的縱橫走向,我能摸到每一根動靜脈血管的搏動和擴張,因為懷孕而被擠壓到腹腔上部的內(nèi)臟隨著胎兒被抱出而緩慢的歸位,一個新的生命此刻就被捧在我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