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我毫不知情。
林凱在早上短暫的出現(xiàn)后,就沒有再露過面,沒有給我任何的提示和信息,我甚至懷疑過他哼的歌是某種訊號。
如果真是,那就麻煩了,我平時很少聽歌,還只聽老歌,有自已固定的并不常聽的歌單,而且,隔得那么遠,他哼的什么歌我完全不清楚。
我想他不會用這個傳信號,因為這是對牛彈琴。但我還是打通了胡麗的電話,將聽見的節(jié)奏哼給她聽,問她知不知道是什么歌,胡麗義正辭嚴的說:“寶珠,你哼成這個鬼樣子,我要是還能聽出來,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蟲?!?/p>
好吧,應該不是暗號。
終于在下午四點三十七分,我等到了小高層六樓的紅氣球。
我將診室門口的在等待的掛號病人都看好,和隔壁診室的胡醫(yī)生溝通好,告訴護理臺,如果還有拿檢查單來找我的病人,請轉給胡醫(yī)生。
我不想多等,我現(xiàn)在就要去見我爸。
我背著重要得如通我爸性命的東西,去見這個在痛苦中煎熬了十幾年的人。
他的面容并不平靜,他的神態(tài)有點疲乏,他的淚溝和法令紋告訴我,這兩天他很累。
當我將攝像機和照片都慎重的交給他的時侯,他的手抖得像帕金森綜合征的患者,他笑得像哭:“寶珠,你看了嗎?”
我點了點頭。
他哽咽著,喉頭上下滑動,他強忍著吞了吞就要到嘴邊的嗚咽,說:“我不敢看?!?/p>
我也不敢、也不會再看第二遍。
他抱著這個攝像機,就好像抱著多年前的沒得到他擁抱和安慰的姐姐,大概過了一分鐘,他終于破涕而笑:“寶珠,我要給珍珠好好辦一個追悼會,我會把她班里所有的通學都邀請來讓這個見證,這里的東西將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珍珠是清清白白的,他們需要向珍珠道歉。”
是的,你說得沒錯。
“等辦好追悼會,我想把珍珠移到你媽身邊來,你說呢?”他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