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聽到了胡麗的歡呼聲,好像還有其他聲音。然而這些聲音都被拉得很遠,唯有近在眼前的俯下頭來的這個人。
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卻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扣住了后頸,他的氣息就在耳邊,這個姿勢太近太親昵,我能聞到淡淡的酒味,還有他臂彎之間淡淡的藥香。
但我瞬間知道了他的真正用意,于是我沒有躲開。
黎致遠將頭和唇遠離后,看著我沒有轉(zhuǎn)開眼睛:“寶珠,我們走吧,這里太吵了?!?/p>
他不由分說的拉著我,跟愣著的大家說再見,提起我放在身邊的包,牽著我從兩位警察的身邊穿過,走出了清吧的大門。
他走得比平時要快,能明顯的看出腳步踉蹌,他說,“寶珠,留意車牌號***。”
然后他快走幾步,跟上了前面結(jié)伴而行的兩個中年人,搭訕道:“剛才這個陣仗有點嚇人啊。這個酒吧應(yīng)該要開不下去了吧。”
兩個中年人回頭看他,其中有一個人回道:“可不是,這要查實是真的,可夠他喝一壺的了,至少也得十年起步吧?”
黎致遠故作驚訝,“有這么嚴重啊,那這是刑事案件???”
另一個搖著頭說:“我聽警察盤問服務(wù)員時,說是已經(jīng)有三個報警了,而且警方還反復(fù)問服務(wù)員平時工作中怎么辨別未成年?!?/p>
另一個搖頭說:“這真的是膽大包天,自已作死,在自已的酒吧犯事,能逃到哪里去?”
另一個說:“我看警察這陣仗,犯的事恐怕真的不小?!?/p>
就在這轉(zhuǎn)角,他們向左,我們向右,黎致遠拉著我,坐上了他的車。
“這里是單行線,只能右轉(zhuǎn)并入南山路,”他說,“我們試試看能不能追上。”
其實,不用這么麻煩,我只要查看一下監(jiān)控,就知道她的車往哪里走了。
但是我沒有說,自已能守口如瓶的才是真秘密。
黎致遠邊開車邊問我:“寶珠,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反問他,“比如呢?”
他咳了一聲,說:“比如……嗯,比如劉雅蘭的秘密?比如本色酒吧老板的秘密?”他一直看著前方,沒有看我。
我沒有什么要說的。
南山路是一條很安靜的路,只有一個車道,對向車道隔著郁郁蔥蔥的法國梧桐,不管哪個車道,車都不多,能看見的,沒有要找的這個車牌號。
我說:“黎致遠,我要在前面下車?!蔽乙砸岩粋€人跟上去,不想要有外人也在場。
“寶珠,你是要一個人跟上去嗎?”他轉(zhuǎn)過臉看著我,“而且你知道她要去哪里是嗎?”
不,我不知道,可是要知道很容易,只是我不能讓你知道。我沒說話。
“這兩個人都很危險,”他說,“寶珠,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一定要參與,或者你有非讓不可的理由,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他停頓了一下,“或者你把我當?shù)蔚嗡緳C,送你到你要去的任何地方,等你辦好事,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你,不會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