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夜班回宿舍的時侯,遇到了也下夜班的黎致遠,他帶著黑色的口罩和帽子,帽沿下露出來的顴骨部位還是高高腫起,他看著我笑了一下,好像要說什么,但是沒有說。
我們就在門口點頭打過招呼,然后各自回家。
正在洗漱的過程中,我收到了劉雅蘭的電話,她在電話里傷心的哭,“寶珠,能來陪陪我嗎?”
她說:“我和你姐夫吵了一架,現(xiàn)在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想回家?!?/p>
電話里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助。
她哀切的問:“寶珠,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酒店,我好想能好好睡個覺。”
我第一時間意識到了危險。
但我沒有馬上拒絕,事實上,只身去酒店見陷于困境的她,這是個危險的行為,我不應該將自已置于危險之中,這太愚蠢。
我邊聽她帶著哭音的訴說,一邊揣測著她的心理。
如果我是她,在這種境況下會怎么讓呢?
也許是將我引進酒店,酒店里面有柏榮齊,將珍珠的遭遇重演一遍,那她將怎么脫身?會撕下她一直偽裝的面具嗎?
我想去,我不想再跟她虛與委蛇,我想當面質問她,問她為什么這樣對珍珠?但我沒想好,這樣的互撕除了讓自已出一口氣,會有什么實際的作用。
所以我說:“不好意思,今天真的不行,科里有事要加班?!?/p>
她聽起來很失望,但在我的堅持下也只好掛掉了電話。
我爸說的有一部分是對的,讓她身敗名裂,讓她費盡心機得到的都離她而去,讓她被自已在乎的人背叛拋棄,讓她失去一切她在乎的東西,這會比死更能讓她在煉獄里受盡煎熬,這比我直接殺了她更痛快。
我會去見她,但是只能是我主動定時間地點。
我在等對面小高層六樓飄蕩的紅氣球。
中午,胡麗趁著午休,帶了方便面直接敲響了隔壁黎致遠的門,然后把我從床上拖了下來,一起吃泡面大餐。
胡麗說:“你倆最近都上夜班,我感覺我像被你們拋棄了一樣,好弱小,好可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