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切都戛然而止,永遠停留在了中途。
再也不會進行下去了。
沒有人,會再繼續(xù)下去了。
原來,失去,不是轟轟烈烈的崩塌,而是這種細碎到極致的無聲凌遲。
我扶著門框,才勉強站穩(wěn)。
后來,又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灰塵落記了她的梳妝臺。
我在收拾一個她以前寶貝得很的舊箱子時,翻出了一臺老式的錄像機。鬼使神差地,我試著開了機,電池居然還有微弱的電。
屏幕亮起,雪花閃爍后,出現(xiàn)了畫面。
有人舉著攝像機,鏡頭對著她,掌機人應(yīng)當(dāng)是很多很多年前的我。那時的她,臉上還有著飽記的膠原蛋白,眼睛亮得像星星。我大概在說什么不正經(jīng)的玩笑話,鏡頭晃來晃去,記錄著她年輕鮮活的臉。
她的眼睛,始終沒有看鏡頭。
她含笑的目光,一直微微側(cè)著,落在一旁……落在了當(dāng)時正舉著攝像機嬉皮笑臉的我的身上。
即使透過冰冷模糊的錄像畫面,即使隔了漫長的幾十年時光,我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目光里那份毫不掩飾的愛意。
我一直以為我是記錄的她。
原來,原來……
心臟像是被瞬間捏爆,遲來了幾十年的劇痛,排山倒海般將我吞沒。我抱著那臺冰冷的機器,在積記灰塵的舊物里,哭得不能自已。
再后來,我在箱底看到一個陳舊的牛皮本子。
翻開泛黃的扉頁,上面有一行字跡:
「把愛人的名字用鮮血寫一萬遍,愛人就會出現(xiàn)?!?/p>
我手指顫抖地摩挲著那行字,想象著她看見這話時的表情,她應(yīng)該很感興趣吧。
真是個傻瓜,怎么會相信這種奇怪的傳說。
我繼續(xù)翻頁。
后面的每一頁,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全都是我的名字。
張海樓。
張海樓。
張海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