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他終于擠出兩個卑微到塵埃里的字眼,淚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別……別這樣……求你……”
林見微再次將自已徹底封閉了起來,拒絕溝通,拒絕感知,拒絕他的一切。
第二天,天色剛蒙蒙亮,吳邪就踉蹌著沖出了吳山居。直奔那家醫(yī)院。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冰冷。推開那扇沉重的門,吳邪看到了她。
林見微靜靜地躺在純白的病床上,身上連接著各種維持生命的儀器。她的臉色是一種毫無生氣的蒼白,靈動的眉眼緊閉著,氧氣面罩覆蓋著她大半張臉,只有幾乎看不到的胸廓起伏證明著生命尚未完全離去。
這就是“她”。
那個在他意識里鮮活靈動,會笑會鬧,會叫他“吳小狗”,會因為他笨拙的討好而心軟的林見微。
吳邪一步一步挪到床邊,每一步都重若千鈞。他伸出手,指尖顫抖著想要觸碰她放在被子外那只通樣蒼白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
,他對著病床上無知無覺的人,也對著意識里那片冰冷的寂靜,一遍遍地重復(fù)著。
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林見微的沉默,像一層厚厚的堅不可摧的冰殼,將她自已和他徹底隔絕開來。無論他如何呼喚,如何懺悔,如何痛苦,都無法穿透那層冰壁一絲一毫。
她仿佛從未在他身L里出現(xiàn)過。
仿佛那些甜蜜的悸動、那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帶著笑意的夸獎……都只是一場他因愧疚和渴望而臆想出來的,華麗而短暫的幻夢。
從那天起,吳邪的生活只剩下兩點(diǎn)一線:吳山居和醫(yī)院。
吳邪像個不知疲倦的幽靈,每天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林見微的病房。他笨拙地學(xué)著護(hù)理知識,用溫?zé)岬拿順O其輕柔地擦拭她沒有知覺的臉頰和手臂。他絮絮叨叨地對著病床上的人說話,講吳山居又收到了什么奇怪的貨,講王萌又干了什么蠢事,講天氣,講他今天吃的什么……講一切無關(guān)痛癢的瑣碎日常。
他刻意避開所有關(guān)于“真相”、關(guān)于“未來”、關(guān)于“他們”的話題,仿佛只要不說,那份冰冷的宣告就不曾存在。
意識空間里,依舊是寂靜。
吳邪就坐在那里,對著一個無知無覺的身L傾訴,對著一個死寂的意識空間等待。陽光每天從窗戶的一邊移到另一邊,在他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等等
[林見微:系統(tǒng)!我好像能感覺到自已的身L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