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已經(jīng)是我和她之間,所能達到的、最好的關(guān)系了。
我……該知足了。
只是。
多希望與你,有一秒專屬的劇情。
……
我曾經(jīng)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過林見微,喜歡什么樣的人。她當時看了我一眼,眼神清澈,大概以為我又在替那個不讓人省心的樓仔打探軍情。
她掰著手指,說得又快又清晰,眼睛亮晶晶的:“我啊,喜歡那種很有少年感的!能隨時接住我的梗,痞帥痞帥的,說話很好玩的——但不能比我賤,因為我玩不起!”
“得能及時發(fā)現(xiàn)我生氣然后哄我的!最好嘛……上一秒還在被我陰陽怪氣,下一秒就能陰陽回來的!”
“笑起來聲音要大!聊天能接上我的無厘頭!明知道我在嘴硬,但就是不戳破,反而逗我玩的……”
她每說一個字,我心里的石頭就沉下去一分。我安靜地聽著,臉上大概還掛著得L的、屬于“張??汀钡奈⑿?。
內(nèi)心卻在無聲地嘶吼:看啊,張??停f的每一個特質(zhì),都精準地指向那個鮮活、跳脫、甚至有些煩人的張海樓。而不是你這個被家族責任壓得早已忘了何為“少年”、一舉一動都要權(quán)衡利弊、連笑都要計算分寸的所謂“繼承者”。
我好羨慕他。羨慕得心臟發(fā)緊,泛著酸澀的疼。我也好惋惜,惋惜我與她喜歡的模樣,南轅北轍。
那點不該有的心思,像藤蔓一樣瘋長,終于在一個幾乎無人注意的角落,沖破了理智的牢籠。我攔下她,周圍安靜得能聽到我擂鼓般的心跳。
“林見微,”我聽見自已的聲音干澀得可怕,“我喜歡你?!?/p>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ji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驚恐的表情,像受驚的小鹿,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然后,她飛快地換上了一種插科打諢的語氣,聲音拔高,帶著刻意的夸張:“哇!海客哥!你沒事吧?你想毀了這個家嗎?!讓樓仔知道了他非得炸了不可!”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在給我搭臺階,用玩笑迅速劃清界限,想把這場面拉回安全可控的軌道。
她總是這么聰明,又帶著一種不忍心的善良。
可是我不需要臺階。
我逼近一步,不給她絲毫逃避的空間,目光鎖住她,一字一句,砸得我自已生疼:“我認真的?!?/p>
她愣了一下,臉上的嬉笑慢慢褪去。沉默了幾秒,她忽然笑了笑,像是無奈,又像是想緩和氣氛,朝我伸出手,語氣輕松:“哦?是嗎?那……我會看掌紋,來,我看看我們有沒有緣分?!?/p>
她大概只是想再找一個更緩和的,不至于讓我太難堪的方式結(jié)束這場鬧劇。
我依言伸出手,攤開掌心,命運線、智慧線、生命線錯綜復(fù)雜,唯獨那根象征感情的線,淺得幾乎要看不清。
她低頭,指尖虛虛地劃過我的掌紋,然后抬頭,語氣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宣判了結(jié)果:“看,感情線太淺了。我們……不合適。”
她以為這樣就能結(jié)束了。
我只是笑了笑,沉默地收回手。指尖寒光一閃,在掌心橫著劃開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鮮血瞬間涌出,漫過那些既定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