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微接過戲帖,指腹撫過上頭精致的燙金海棠紋,腦海中突然閃過原著里對二月紅的描寫。
——"戲臺上一甩水袖,連月光都為他停駐三分的絕色"。
(她喉頭不自覺地動了動)
正所謂食色性也。
"去!",林見微拍案而起,杏眼里閃著奇異的光,"什么時侯開場?"
吳老狗"嘿嘿"一笑,墨鏡后的眼睛瞇成縫:"戌時三刻,記得穿漂亮點兒。。。"話音未落,他突然扭頭看向窗外——檐角風鈴無風自動。
(陳皮正蹲在對面屋頂啃燒餅,聞言差點噎?。?/p>
梨園今夜燈火煌煌。林見微特意換了身月白旗袍,發(fā)間銀鈴隨著她上樓的步伐叮咚作響。
她坐在二樓雅座,指尖撫過雕花欄桿上未干的露水。
臺下記座衣香鬢影,她卻總不自覺望向戲臺左側的陰影——那里有一點猩紅的煙頭,在黑暗里忽明忽暗,像蟄伏獸類的瞳孔。
陳皮抱臂靠在朱漆柱上裝酷,今日竟破天荒穿了件簇新的靛藍短褂,頭發(fā)也梳得一絲不茍。
二月紅一襲白衣登場時,記座賓客都屏住了呼吸。林見微托著腮幫子,杏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臺上——那眼神,活像餓了三天的貓兒見了鮮魚。
陳皮蹲在房梁上,手里的花生米"咔"地捏得粉碎。
(他死死盯著林見微發(fā)亮的眼睛)
不對勁。很不對勁。
上次這丫頭見師傅素顏時,分明還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問好。怎么今日師傅抹了油彩勾了眉眼,她就跟中了邪似的?
(二月紅一個回眸,臺下頓時尖叫四起)
扒在戲臺邊的小姑娘們,爆發(fā)出一聲尖叫,紛紛把首飾鮮花什么的望戲臺上扔。
林見微手里的鐲子也"不小心"掉到了樓下。
(雖然這也是老管家給她準備的,也算是借花獻佛了。)
"。。。。。。"陳皮的臉黑如鍋底。
他忽然想起這丫頭對著賣糖人的小哥笑,對著茶館說書先生笑,昨兒個甚至對只油光水滑的貍花貓都多摸了兩把!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腦海)
難不成。。。這死丫頭是個看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