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雁歸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里似乎還殘留著些溫度,又抬眼看了看陰晴不定的少主,最終輕輕嘆息一聲,眼中閃過無奈。
他綴在少主側后方,只是這次刻意保持了些距離,左輕越余光瞥到,無聲冷笑。
——
苗疆與外界的城池相似,繁華古樸之意鋪了滿街,道旁幾棵古樹蒼天,撐起一片靜謐。
只是人們裝束各異,勁裝瀟灑,錦袍文雅,還有些奇裝異服,仇雁歸未曾見過,但并不覺得怪異,反而有種神秘的美感。
無論是何裝束,他們身上大多都別著銀飾,左輕越沒讓人跟著,自方才起就一言不發(fā)。
仇雁歸心中多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想他方才都應該沒做什么才對。
但這明顯鬧別扭的模樣讓刺客有些為難,大庭廣眾之下,眾人雖沒有明著注意這里,但仇雁歸明顯感受到鋒芒在背,更何況周遭還有盯梢的眼線。
這么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
仇雁歸眼中閃過沉思。
少主應當是想借此機會試探對方的態(tài)度,刺客眼神微動,暗中觀察著,很快便鎖定了幾個可疑的目標。
茶鋪附近,以及幾個小攤。
少主的人應當就在附近盯著,等著觀察這幫人的反應。
仇雁歸這般想著。
走到某處時,他忽然停下腳步,眉頭微蹙扶了扶額,配上他本就略白的臉色,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他伸手撐在小販的攤前,搖晃間不小心撞到了人,那小販嚇了一跳,慌忙往后退了兩步,只是不巧仇雁歸迷蒙中下意識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剎那間衣袖翻飛,露出手臂上一閃而過的猙獰長疤。
左輕越眉心一跳,邁步走過來扶住他,臉色不太好的低聲問,“怎么回事?”
仇雁歸沒有解釋,而是順勢靠近少主的臂彎,輕輕搖了搖頭,“無妨,只是有些累了。”
他沒說話,只是眼神輕輕瞥了眼茶樓,而后虛弱的清了清嗓子,“并無不適?!?/p>
左輕越眸光閃了閃,盯著他沒說話,這目光看的仇雁歸心頭一跳,但好在少主最終輕輕點頭,目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語氣似乎帶著些難以琢磨的情緒。
“……前面有個茶樓,進去歇歇腳?”
仇雁歸沒說話,但那發(fā)白的面色顯然需要休息,左輕越這次沒有再亂發(fā)脾氣,穩(wěn)穩(wěn)的攬住刺客,朝著茶樓走去。
帶著探究意味的視線投來,左輕越淡淡掃了眼四周,氣氛緊繃了一瞬,旋即又火熱起來,各忙各的事。
去茶樓期間,左少主安靜的出奇,但他的性格向來喜怒無常,倒也顯得并不突兀。
他們并沒有坐太長時間,仇雁歸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好轉”起來,左輕越沒有多言,只是扣住刺客的手腕,好讓他借著力靠在自己身上。
轎子就停在不遠處靜候著。
流蘇晃動著發(fā)出碰撞的聲響,簾幕隔絕了外面的喧囂與視線,少主似乎興致不高,連陰陽怪氣嫌他麻煩的話都沒有,上了轎子便閉目養(yǎng)神起來。
仇雁歸目光在他面容上停留了片刻,而后伸出手輕撫自己的腕骨,也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