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意識沉淪了多久,仇雁歸像是水中的浮木,漂泊無依。
直到心中陡然一悸,胸口傳來鉆心的疼痛之際,才忍不住嗆咳了兩聲,一只手動作輕柔的將他扶起來,替他撫了撫后背。
刺客鼻尖縈繞著一股熟悉的冷香,只是他難受的緊,一時竟想不起來。
仇雁歸蹙眉睜開眼,入目即是松松垮垮的衣裳,白皙的胸膛若隱若現(xiàn)。
“醒了?”慵懶低啞的聲音自頭頂響起,仇雁歸原本還帶著幾分茫然的神色驟然一變,瞬間清醒過來。
他下意識要后退,背后的大手卻輕而易舉的將他困住,左輕越不悅的聲音傳來,微微發(fā)沉,“不要命了,別亂動。”
仇雁歸定了定心神,抿唇抬眼,“。。。。。。少主?!?/p>
左輕越神色不耐,但卻依舊動作輕柔的將人放平,從鼻腔里哼出一聲,“嗯。”
“主子可有受傷?”仇雁歸目光擔(dān)憂的掃過左輕越,輕聲開口。
久未言語,嗓音還有些許干澀。
左輕越垂眸掩去其中閃過的異樣情緒,沒應(yīng)聲,轉(zhuǎn)身親自為刺客倒了杯水。
仇雁歸見狀想要伸手接過,左輕越卻沒有遞給他,而是小心點將他扶起來一些,茶盞貼近刺客的唇,慢慢的喂進去,“張嘴?!?/p>
仇雁歸無法,只好就著這個姿勢抿了幾口,然后伸手輕輕推開,胸口傳來的疼痛漫延,他的額頭很快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低聲道,“多謝少主?!?/p>
“血閣之事尚未查清?!弊筝p越突然出聲,毫無征兆的來了這么一句。
仇雁歸一怔,旋即抬眸望去。
少主卻在這時起身背對著他,將茶盞放到桌上,漫不經(jīng)心的道,“你跟我不過是為了求當(dāng)初隱情罷了,那又何必舍命相護,豈不是自相矛盾?”
屋內(nèi)并未開窗,熏香裊裊升起,模糊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刺客望著少主挺拔的背脊,目光由愣怔轉(zhuǎn)為平靜,眸色里的冷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柔光細碎。
他沉默片刻,這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含著堅定的意味。
“刺客護主,天經(jīng)地義?!?/p>
“少主心中分明已有定論,若非屬下甘愿追隨,又何苦受這錐心之痛?!?/p>
一腔赤誠莫過于此。
似乎沒想到刺客竟就這般直白,左輕越背脊僵住,即便是巧舌如簧的少主一時之間也接不上話,只能故作高深的負手而立,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