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六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是根無欲無求的木頭。
仇雁歸聞言,神色不自在的偏過頭,耳尖通紅,無奈的喚道,“主子……”
這齊宗主記仇也就罷了,怎能殃及池魚?
“既然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那便委屈你了?!弊筝p越語氣愧疚的很敷衍,旋即話鋒一轉(zhuǎn),笑吟吟道,“雁歸不會不樂意的,是不是?”
那語氣可不像是在詢問。
話已至此,刺客只好垂頭道,“屬下遵命?!?/p>
左輕越滿意的點點頭,目光不著痕跡在刺客俊逸的臉上巡視片刻,這才慢悠悠的收回。
“給齊晟找點事做?!鄙僦髯兡槝O快,臉上的笑容虛虛掛著,指了指遠處的幾段軟榻,“順便將礙事的東西收拾走?!?/p>
“是?!庇傲闪丝跉猓R走前匆匆瞥了一眼靜靜立著的刺客,烏黑描金的錦袍襯的他身形頎長,容貌俊逸微冷。
的確是位萬里挑一的刺客。
影六的榆木腦袋難得品出了關(guān)竅,屋中能躺人的便只剩下這軟榻,昨夜他們看的分明,這軟榻可不是前來刺殺的人毀壞的。
仇雁歸自然也不敢如此,那就只能是少主了,至于少主何故如此。
影六沒敢想下去,將軟榻清出屋子,臨走前沒忍住又多瞧了刺客幾眼。
仇雁歸敏銳的朝他望去,一向冷情冷心的影六一時之間竟然沒敢跟他對視,惶急慌忙的錯開視線,迅速將門關(guān)上了。
仇雁歸皺了皺眉:“?”
不等他細想,少主就悠悠開口。
“那小雁歸喚我什么好呢?”左輕越微微蹙眉,若非說出的話過于不著調(diào),倒真像那么回事,眼見他勾唇一笑。
刺客渾身發(fā)麻,立刻出聲,“自然是要喚少主,他人以為屬下是您的……自然要喚少主?!?/p>
中間的“男寵”二字被他含混在唇齒間,刺客渾身不自在,左輕越揚了揚唇,嗓音低啞的有些撓人,“原來如此。”
“既然是我的人,那便按照我的喜好來吧?!弊筝p越走到刺客面前,捏住他的下顎笑吟吟的打量一番。
“少主……”
主子湊的有些近,仇雁歸連他的長睫都看的分明,一時間不自在極了,忍不住偏過頭輕輕掙開少主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左輕越也不惱,勾了勾唇,自然的將手收回來,“黑不溜秋的一點也不亮眼?!?/p>
“給你置辦的衣裳里有套月牙白的,換上我瞧瞧?!鄙僦麟S意吩咐道。
仇雁歸心中嘆息,“……是?!?/p>
他認命的翻出錦衣,走到屏風之后,衣裳并不是純粹的月牙白,胸前繡著淺金色鳥雁紋路,精致貴氣。
刺客頓了頓,這才仔細換上。
不過片刻,一位俊俏的郎君自屏風后走出。
左輕越眼眸微瞇,意味不明的揚了揚唇。
與黑袍不同,仇雁歸穿上淡藍錦袍后,冷硬的意味被柔和了許多,即便不笑也有幾分書卷儒雅的氣息,他站姿如松,挺拔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