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臨死前還能見他一面該多好。
眼眶一點點泛紅,仇雁歸垂眼看那柄劍,這是主子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也是他親手用這劍,斬斷了和主子所有的聯(lián)系。
忽然間。
山間攏起了大霧,樹影詭譎的靜止,風(fēng)哀嚎而凄厲,仇雁歸猛的抬眼,手指握緊了劍柄。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整個人都愣在原地,山霧間緩步走來一人,一襲長衫如白紙潑墨,邪肆不羈的縱橫著,銀飾錯落的掛著,袖尾處一點描紅,亦正亦邪。
仇雁歸看不清他的臉,卻在昏暗里清晰的描摹出對方的容顏,長睫垂下,艷麗無雙,是這世間最明艷的春色,亦是最毒的蛇蝎。
妖異的調(diào)調(diào)傳來,慵懶又浪蕩。
“喲,真是好久不見?!?/p>
“怎么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我可是會心疼的呢……”
聲音一點點清晰,野草被他踩在腳下,窸窸窣窣的正是朝自己的方向而來,仇雁歸原本仰著的頭猛的低下,重傷的身軀不可抑制的顫抖。
……是他。
真的是他。
仇雁歸的瞳孔亂顫,握住劍的手驟然松了力道,放松的癱軟在身后的樹上。
左輕越打量著他狼狽的樣子,眼睛里閃過異樣的情緒,又突然勾起一抹極其惡劣的笑容,紆尊降貴的蹲下,抬手一揮用內(nèi)力震碎仇雁歸臉上的面具。
然后用力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怎么不說話?”
左輕越的手輕輕摩挲著,語氣低柔的像是情人間的呢喃,“雁歸……”
仇雁歸心跳幾乎要響徹整個林間,壓抑著的眼神差點就要泄露出一絲愛慕癡迷,可下一刻,他如墜深淵。
左輕越湊近了些,似乎在欣賞他狼狽的樣子,又突然冷下眉眼,一字一頓道,“誰給你的膽子,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仇雁歸眼中的熱意滾燙,而后迅速冷卻,幾乎用光了所有力氣,才偏過頭從唇齒間擠出一句屈辱的,“……別碰我?!?/p>
他現(xiàn)在太臟了,一身的狼狽。
左輕越的眼眸瞬間暗沉下去,唇角的笑容消失了,毫無預(yù)兆的伸手扼住仇雁歸的脖子,將他死死按在后面的樹干上。
“呃……咳……”仇雁歸下意識用沾滿鮮血的手扒住左輕越的手,在他一塵不染的指節(jié)上留下不一樣的溫度。
左輕越幾乎沒有表情的盯著他痛苦的臉,眼睛里滿是戾氣,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釘在樹上,手上越來越用力,仇雁歸掙扎的動作也漸漸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