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中是不加以掩飾的狂妄囂張。
莫名的情緒侵襲而來,仇雁歸瞳孔驟縮,他垂眸避開少主漫不經(jīng)心的眼眸,喉結上下滾動,啞聲道,“……是?!?/p>
“血閣的事已經(jīng)有了端倪,你可直接與影十協(xié)商,吞云閣的人脈任你調用,不必知會我。”左輕越滿意的松開手。
聽到關于血閣的事,仇雁歸頓時忽略了那股說不清的異樣情緒,凝眉道,“多謝少主?!?/p>
少主沒有應聲,漫不經(jīng)心的逗著小鸚鵡,垂下的眼眸瞧不出情緒,仇雁歸只好默默候在他身側。
院子里沒有其他人,影六和影十也不知隱匿在何處。
傍晚后暮色多了幾分寂寥,左輕越負手而立,身形頎長,清絕驚艷,左肩上立著一只姿態(tài)矜持的綠背鸚鵡,正慢悠悠的喂著池中的錦鯉,這些錦鯉被養(yǎng)的很好,嗅到食物的氣息,慢慢在他腳下聚集。
仇雁歸落后他兩步跟著,眸光微閃,那天夜里無厘頭的想法再度出現(xiàn)。
少主似乎興致不高。
即便他嘴角仍然噙著笑意,可那眼底幽深寂靜,背影透露著的漫不經(jīng)心,也慢慢變成了一種孤寂。
就好像他站在那里,任何鮮活都是空有其表的生機,詭譎的氣息自他身上漫延開來,連帶著霞光都如夢似幻。
如同他精心編織的幻境,而左輕越居高臨下的冷眼看著這一切。
他立于此境之中,又能置之度外。
忽然,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落在仇雁歸身側,他身軀下意識緊繃了一瞬,又在意識到來人是誰時放松下來。
影六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少主?!?/p>
“查清是誰的人了?”左輕越?jīng)]有回頭,捻著一小撮魚食撒向池塘,錦鯉頓時哄搶起來,水花四濺。
影六簡言意駭:“不出少主所料,來的皆是死士,此次尋龍山遇刺恐怕牽扯繁多,多方掩護查不出個究竟,應當只是試探?!?/p>
“只怕之后要多些防備了……”影六神色凝重。
吞云閣仇家無數(shù),他們自然不是怕了那幫人,只是如今局勢頗有些古怪,以往各個門派龍爭虎斗,誰也不曾服過,可如今卻像是突然有了相融之意,這令人難以揣測。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們不得不防。
少主沉吟片刻,轉過身時眼底笑意稀疏,那張妖異的臉上有幾分嗜血之意,他輕輕笑了笑,“當初內(nèi)亂多年,保不齊就溜走幾只老鼠,不過無礙……”
“管他是誰,得罪了我吞云閣,他就得死?!?/p>
撲面而來的危險感令仇雁歸毛骨悚然,他呼吸微窒。
影六跟在少主身邊多年,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少主的意思是?”
“放出消息?!弊筝p越笑吟吟的說,“我練蠱反噬來劍宗修養(yǎng),而后又借著看燈會為由去衡城療傷,明白了嗎?”
這消息真假難辨,但總有貪心之人會露出馬腳,放出身體虛弱的消息去引誘他們,前來刺殺的人越多,他們能查到的就越多。
但這無疑將少主至于危險之中。
影六沒什么反應,只是低頭應聲,仇雁歸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直到影六離去,左輕越才看向一言不發(fā)的仇雁歸,“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