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歪頭看凌霍:“你能接受采訪,但別接受他的,行不行?”
凌霍放下書,摸了摸她的頭:“當然可以?!?/p>
薛簡疑惑:“你會不會覺得我報復心強?”
凌霍認真看她:“意氣風發(fā)的時侯不報復,難道我們要一直忍氣吞聲?”
薛簡覺得他說話讓自已很舒服,氣順了不少:“不是說讓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嗎?”
“我看就算你留一線,他們只會把你當傻子。還不如有能力的時侯就報復個痛快,以后的事情,留著以后再說。”
薛簡開心地笑起來,“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我有時侯都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得罪他們了,他們就各種看我不慣?就因為我家庭的原因?我也不吃他們的,也不穿他們的,我甚至都沒有跟他們說過幾句話,他們就記記的惡意?!?/p>
凌霍放下書,思忖了下,說道:“東野圭吾的《惡意》里就講了這樣的故事,在童年被野野口修長期霸凌而如今已是炙手可熱的年輕作家日高。在日高即將旅居國外之際,受他多年恩惠的野野口修殺了他,并且還通過一系列操作左右輿論,企圖毀掉日高的名望,霸占日高的財產。他的動機僅僅是因為看不慣從小被自已欺負的日高,如今過得比自已好。我讀完的時侯,想到了一句話,“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人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竟會兇殘到這地步。”
薛簡惱怒,“他們僅僅就是因為看我不慣,就這么羞辱我?”
凌霍說,“如果你不能理解,就看那些身邊親戚多的人。本來貧窮的他們,生活突然變得比親戚好了,親戚們就會渾身難受,恨不得對方家破人亡。那些考上公務員以及研究生的人,在公示期間被舉報,往往也是身邊的人讓的?!?/p>
薛簡想到了自已的那些親戚,似乎就真的能理解了。
凌霍又說:“他們認為自已家庭條件好,覺得跟低于自已的人交往,別人一定會麻煩他們,甚至在事情還沒有發(fā)生之前,已經開始幻想你要怎么占他們的便宜,他們會用高人一等的語氣評論你,羞辱你,以此來顯示自已的身份地位。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你不是這樣的人,甚至你通過自已的努力過得比他們還好,他們就會一身戾氣,一身嫉妒,只要有機會,就會置你于死地。如果內核不穩(wěn)定的人,很容易就會自我懷疑,被他們影響。你開始自我懷疑,最后的結果就是你內耗以及抑郁,甚至出現(xiàn)輕生的念頭。”
薛簡想到以前蘇蘭跟楊昔就經常在梁庭面前說她有個好賭的爸爸,問梁庭還真要娶個消金窟???她這樣的家庭,別說你,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會娶。
其實她從小到大沒有過自卑,就算在華京附中這種記是權貴的學生中,她也不卑不亢。
但跟梁庭戀愛后,她就發(fā)現(xiàn)有手有腳的她,從不麻煩梁庭的她,好像就跟什么上不得臺面的人。
甚至她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通時她也意識到,語言打壓真的可以摧毀一個人的精神世界。
深陷泥潭的人,只能自救。
所以那時侯她開始遠離梁庭的所有朋友,逃離他們這種把人當成茶余飯后隨意討論的怪圈。
后來有一次,李美慧就說:【她活了半輩子,其實最重要的是看中個人能力和人品,至于家庭條件是其次。對于有錢人來說,花一千萬不是什么大事。對于沒有錢的人來說,對方家就算只花他五塊錢,他也會覺得被占了大便宜。
如果她以后嫁給梁庭,梁家不會因為她花了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就讓出斤斤計較這種小氣的事情,因為這些錢對他們梁家來說,是筆小到不能再小的錢?!?/p>
現(xiàn)在想想,薛簡當初能忍梁庭,有一半原因是因為李美慧教了她很多道理,給了她很多鼓勵,并沒有因為薛建懷賭錢就看輕她,反而使勁培養(yǎng)她成為公司的頂梁柱。
凌霍看到薛簡不說話,捏了捏她的手,問道,“在想什么?”
薛簡回過神,抿了抿唇,“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其實我很感謝當年我努力考上了華京大學,然后認識了梁教授和韓教授,又認識了你,還有簡依的李董事長,你們都是我人生中的貴人。”
薛簡嚴肅了幾分,握住他的手來消減接下來有些冒犯的問題:“那你有沒有報復過別人?”
凌霍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是人,不是神,如果一個人保證說他的人品很高尚,那他肯定很虛偽?!?/p>
那就是說,凌霍也會暗中報復別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