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竹文一愣,隨即飛快地伸出手,一把按在了李持安的手機屏幕上,動作快得像要按住一個飛出去的念頭,“理智,你別誘惑我!我沖動一下,真的會跟你走的?!?/p>
“想走就走咯?!崩畛职残Γ坝植皇亲卟涣??你多自由啊?!?/p>
許竹文瞪著李持安,聲音拔高了八度,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急迫,“我最近事情很多的,單位上的事,還有家里的事,我打算把我的公寓整理整理,過幾天搬過去住。”
許竹文有一套屬于自己的小公寓,之前一直閑置。
現(xiàn)在要從出租的房子里搬出來和錢松分手,她想的是搬回自己的房子去住,但那個公寓一兩年沒人住了,得先收拾。
這也是為什么她來李持安家住的原因,她起身也可以去住酒店,但還是覺得在李持安身邊安心些。
“姐,你那房子都多久沒去過了?比戰(zhàn)損風(fēng)還戰(zhàn)損風(fēng)!那地方能直接進人嗎?不如先跟我去xZ撒歡兒,等玩的盡興了,開心了,回來了好好收拾房子,再重啟新的生活,豈不美哉?!”
許竹文伸手指了指放在腳邊的行李箱,“咱總不能拖著這點‘家當(dāng)’,就直接飛LS吧?我要先把自己的基地筑好,才能走的安心。”
李持安靜靜看著許竹文,她其實覺得現(xiàn)在許竹文的狀態(tài)很不好,混亂的很,才提議她出去玩一趟,冷靜冷靜,才果斷直接策劃帶著她一起“出逃”,卻沒想到對方還在急躁的死死踩住“剎車”。
她扯了扯嘴角,在心底輕輕的嘆了口氣,“那行,我陪你去整理房子,回去看看,行吧?”
“行……”許竹文微微安靜了下來,眼中的神色,仿佛一片狼藉后的空曠荒蕪終于找到了一點具體的錨點,“家里堆了那么多的東西,我想要好好的清一清?!?/p>
隔天,李持安把兒子送去幼兒園后,許竹文在她的建議下,通過家政平臺約來的阿姨在去往小公寓的路上了。
“我不想別人進入我的房子?!痹S竹文坐在李持安車的副駕駛位子上,還在糾結(jié)待會兒阿姨要來家里的問題。
“約都約了,接下來咱們就看著阿姨怎么樣把你的小公寓打掃的一塵不染吧。”李持安耐心的道,“相信我,現(xiàn)在的清潔工真的很好用?!?/p>
許竹文嘟嘴。
李持安笑笑,不再解釋。
她是知道她這個表姐的,有時候,在某些地方有著奇奇怪怪的堅守和執(zhí)著。
很快,兩人來到了許竹文那間被空置了兩三年的小公寓。
大門推開的一瞬,一股混雜著塵土、樟腦和舊紙張腐朽的特殊氣味撲面而來。
許竹文甚至有些膽怯,站在門外遲疑了一秒才走進去。
眼前的景象印證了李持安那精準毒辣的“戰(zhàn)損”形容。
客廳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目光所及之處,時間仿佛被凝固在某個積滿灰塵的琥珀里。
過期的舊雜志在墻角堆成了搖搖欲墜的小山;笨重的、早已過時的大型臺式電腦顯示器沉默地趴在地板上;幾只落滿灰的大號紙箱被隨意疊放,上面還印著模糊不清的搬家Logo;舊衣物、書籍、奇形怪狀一時想不起來源也毫無用處的小物件……它們共同構(gòu)成了一座沉默的垃圾山,無聲地宣告著主人的長期缺席和對“斷舍離”這一概念的徹底無視。
李持安皺緊了眉頭,目光訝異地掃過這片“戰(zhàn)場”,“你這囤積的功力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來過許竹文這個小公寓了,完全不知道她的房子竟然被她堆滿了這么多舊物,當(dāng)然,以前來這個小公寓的時候,她就提過好多次,讓表姐把沒用的東西斷舍離掉,但對方依然我行我素的囤著。
李持安的語氣很平靜,但許竹文的臉頰微微發(fā)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