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錢松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她不想繼續(xù)拖下去。
“不再等等嗎?”高音希見許竹文眼底浮現(xiàn)憤怒與難過。
“不了?!痹S竹文看了眼周圍,發(fā)現(xiàn)有幾個跟她一樣遭遇的客人已經受不了店家的無賴,走了。
也有一兩個比她更強硬的,還在跟店里的員工耗著,可那又怎么樣呢?
高音希和李持安雙雙起身,勾住許竹文的肩膀,“行,我們先回去?!?/p>
今天文文打扮這么好看,可不是用來和不良商家撕逼的。
三人走出“悅指間”。
高音希道,“我送你去找錢松,把你們約好的地址發(fā)我?!?/p>
“我自己打車去?!痹S竹文看了看天色,已是日覆西山,“要是送我去,我怕你們回去的時候,路上堵?!?/p>
高音希把墨鏡往臉上一戴,甩了甩手里的保時捷車鑰匙,“堵,也要送我們的公主一程?!?/p>
李持安和高音希并肩而立,白皙精致的面容上掛著淺笑,眼底的堅定卻是一致。
許竹文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紅了眼眶,但,心里的那股郁氣,卻漸漸散了些。
“謝謝?!?/p>
高音希立即彎腰,學著電影里的西方騎士,給許竹文行了個禮,“公主請上車!”
很快,高音希和李持安把許竹文送到了錢松的公司附近。
“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比考公考編更難的事,是遇到一個正常人,擁有一段正常,健康,有結果的戀愛?!?/p>
“別多想啦,文文,錢松那點破事,處理干凈點就好!記得處理好了給我們發(fā)消息?!鼻宕嗟年P門聲后,空氣里浮動著昂貴香水的氣息和高音希明朗話語的痕跡。
許竹文笑著地點頭回應,視線穿透深色的車窗追隨著兩位好友的背影。
她看著紅色的保時捷,迅速駛入車流,像一滴貴而疏離的水珠消失在一個表面光潔的陌生湖面之下。
想著前些日子,自己差點因為錢松的事,和她們鬧翻,如今,卻是她們不計前嫌的給了她堅實的后盾和體面。
她突然覺得男女之情,或許是這世上最脆弱的感情。
而從前深陷其中的自己,怕不是生了病,否則怎么能為了錢松,讓自己過成那樣?
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是戀愛腦,等到親眼見證自己在親密關系里為了男人一而再再而三患得患失,為了男人喪失自己的主體性,乃至喪失理智,才發(fā)現(xiàn),她的精神內核遠沒有那么的強大,在親密關系的相處里,還有很多的舊模式,沒有改變。
人生功課,她還需修煉。
讀過書,看過道理,不代表自己懂了,真的做到了才是。
經常等對方的咖啡廳,許竹文挺直背脊走進去,錢松已經在了,坐在靠窗的老位置,慢條斯理攪著杯里的咖啡。
他抬眼看到她這一身精心到頭發(fā)絲的打扮,眉梢?guī)撞豢刹斓靥袅艘幌?,臉色沉沉的,沒什么溫度。
許竹文緩緩在他對面坐下,她本不愿再看對方的臉,可是想到今天是鐵了心,要來做一個決絕的分手,還是忍著性子,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