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擺脫了累贅之后的,前所未有的,輕松與愜意。
仿佛,蘇晴和蘇婉,只是她們人生中,做過的一場,早已被遺忘的,骯臟的噩夢。
“……”
蘇晴,就那么呆呆地,僵硬地,站在那片冰冷的,骯臟的雨水里。
她看著父母那越走越遠的、輕松的背影。
她聽著他們那充滿了嫌惡與慶幸的、無情的對話。
她心中,那最后一絲,名為“希望”的火焰。
終于,“噗”的一聲。
徹底,熄滅了。
連一絲青煙,都沒有剩下。
“啊……啊……”
她的喉嚨里,發(fā)出了野獸般的、不成調的、嘶啞的音節(jié)。
然后,她緩緩地,轉過頭。
看向了那個,依舊在因為饑餓而痛苦呻吟的,她的親妹妹,蘇婉。
她那張早已被淚水和雨水沖刷得慘白一片的臉上。
第一次,浮現(xiàn)出了一抹,比深淵還要恐怖的,極致的,怨毒。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眼神?
如果說,之前蘇晴的眼神里,是震驚,是恐懼,是絕望,是如同被整個世界背叛的、極致的悲涼。
那么此刻。
從她那雙早已空洞的、流著血淚的眸子里,所投射出來的,就只剩下了一種東西。
一種,比西伯利亞的萬年凍土還要冰冷,比地獄最深處的怨魂還要惡毒,比神明最殘忍的審判還要令人不寒而栗的……
極致的,純粹的,沸騰的……
怨毒!
這股怨毒,不是對著那個高高在上、將她們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神明,陳默。
因為,她不敢。
她的靈魂,在經歷了剛剛那足以將她整個認知都徹底碾碎成齏粉的、匪夷所思的恐怖之后,早已被一種源自于生命最卑微本能的恐懼,給徹底烙印、徹底奴役!
她連在心里,默念那個男人的名字,都不敢!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