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男人。
蘇晴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緩緩地,抬起那只已經(jīng)不聽使喚的手,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了陳默那平靜到,不帶一絲波瀾的聲音。
“蘇二小姐。”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
“這座城市,之所以還讓你在這里玩火?!?/p>
“不是因為它沒辦法滅了你?!?/p>
“而是因為,我,還沒有玩夠?!?/p>
這句輕飄飄的,仿佛情人間呢喃般的話語,通過冰冷的電流,鉆進蘇晴的耳朵里,卻像一根燒紅的、帶著倒刺的鋼針,狠狠地捅進了她的腦髓!
玩?
她動用了自己經(jīng)營十年、覆蓋全球的“潘多拉”網(wǎng)絡!
她撬動了上千億的、足以讓一個小國經(jīng)濟崩潰的恐怖資金!
她不惜背負上綁架全城經(jīng)濟、挑戰(zhàn)龍國金融體系的滔天罪名!
她賭上了自己過去所有的一切——財富、名譽、未來!
而在這個男人的眼里,這一切,竟然只是一個……“玩”字?
轟——!
蘇晴那顆由絕對理性和冷酷構筑而成的心臟,在這一刻,被這股極致的、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的羞辱感,徹底引爆了!
“你……你到底是誰?!”
她終于發(fā)出了聲音,那是一種混合了極致的憤怒、恐懼和不甘的、破了音的嘶吼!
她身后的那些所謂的華爾街精英,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頂?shù)捻敿壊俦P手,此刻全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一個個面如死灰,身體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
他們看著那面已經(jīng)徹底變成一片金色、所有股票都死死封在漲停板上的交易墻,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們窮盡一生所學的所有金融模型、所有交易策略、所有風險對沖的手段,在今天,在這股神一樣的、不講任何道理的絕對力量面前,被碾碎成了最可笑的粉末!
電話那頭,陳默似乎是被蘇晴這個問題給逗笑了。
他發(fā)出了一聲輕笑。
那笑聲里,沒有嘲諷,沒有得意,只有一種……一種神祇在俯瞰著一只試圖理解神諭的螻蟻時所發(fā)出的、帶著一絲憐憫的、無奈的輕笑。
“我是誰,你不配知道?!?/p>
陳默的聲音,依舊平靜。
“蘇二小姐,你是不是一直覺得,自己很高明?”
“你以為,你趁著我打壓蘇氏的時候,在背后玩了一手漂亮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用最低的成本,吃下了整個蘇氏的爛攤子,你就是那個最高明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