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仍記得與她保持距離,再不加聯(lián)系,他仍堅持,她哥哥的事也好,他的仇恨也好,既然已經(jīng)深入黑暗,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一切黑與白的往事都由他親手揭開。
……
邵九莉已經(jīng)快兩個月未再見過趙奕飛了,只有夜叉被他指派來每天暗暗跟著她,成為他們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
她知道他是真的下定決心拋棄過去的一切,甚至包括她。
今日寒衣節(jié),她來和合石墳場本是來看哥哥喬屹和真正的,早已長眠的九莉,可即便是這樣,她身后那位仍然要緊跟不舍。
這位做差佬時絕對服從上級命令,做臥底當古惑仔時又嚴格執(zhí)行大佬任務的奇葩,死腦筋可見一斑,縱使她自己生一顆七竅玲瓏心,叁寸不爛舌對他也完全無用。
邵九莉嘆息,“夜叉哥,暢元哥,阿Sir,求求你別再跟著我好嗎?”
葉暢元一板一眼,毫不容她講情,“不看好你,趙奕飛不調(diào)我回去,我就沒法完成臥底任務?!?/p>
邵九莉罕見地被人逼到這么無奈,“他早就知道你是臥底,派你過來不過讓你有自知之明些!順便告訴我不要再插手調(diào)查社團的事!”
葉暢元依舊不為所動,“我看著,你以防你再反水幫趙奕飛也算任務?!?/p>
以上幾乎是兩人兩個月來每日必定不斷重復的對話。
今日兩人罕見沒有爭辯什么,下車后兩人并肩行至墓園口。
邵九莉未注意到對方瞥見黑色平治車牌察覺到車主人的從在后異樣的神色,只覺得這塊榆木為什么今天這么反常,居然也會學紳士,為女士披衣,真真稀奇。
葉暢元接過她懷里的花,故意與她并肩走得很近,做給那人看,意圖十分簡單,不過想借機讓趙奕飛產(chǎn)生誤會,讓這兩人早生嫌隙,免得讓這在他看來本該對立的男女在互生旖旎,生出更多麻煩。
卻絕不承認自己自己的私心。
兩人走過不知第幾座墳塋,終于緩下腳步,年輕俊秀的男孩,看著她滿眼溫柔,仔細一看卻是被定格在漆黑冰冷的大理石碑上的殘影,一共兩束百合,她垂著眸取下一束放在碑前。
沒有尸骨的衣冠冢,不知哥哥是否會知道她的來訪。
葉暢元看著女孩落寞的背影,欲開口安慰,到嘴的話卻變了模樣,
“如今趙奕飛已經(jīng)聯(lián)合爭得很多勢力的支持,過不了多久就會做掉吳達華成為興義安的龍頭,為保障你的安全,卓sir讓我告訴你,如果不愿意騙取趙奕飛信任負責他這條線,就馬上從吳達華那撤身?!?/p>
“趙奕飛收購電影娛樂公司洗錢,這幾日都傳他與其中的女星打的火熱,你真無必再在他身上浪費感情。”
邵九莉終于轉(zhuǎn)過身,拿清亮的眸睨著他,一面水晶鏡,玲瓏剔透,照地人自慚形穢,原型顯現(xiàn),諷刺的勾了勾唇,終于開口,
“你講小報那篇‘密會新東家一夜春宵戰(zhàn)力強’的女主角?阿Sir你做臥底不找有用信息,每天天關(guān)注社團大佬感情八卦,真是太屈才,不如去做狗仔,保準負責的八卦雜志夠勁爆,加印百萬仍賣脫銷?!?/p>
持靚行兇,毫不留情,又輕哼一聲,眼神冷冷,皮笑肉不笑,
“四年前臥底行動因為黑警泄露信息而失敗,時至今日黑警身份仍然不明,背后操縱的人明顯不是趙奕飛,只有趁吳達華倒臺,那人才有可能露面,這種關(guān)鍵時刻你們叫我要么去盯趙奕飛,要么就直接下線?”
一通話下來,葉暢元被說的啞口無言。
邵九莉拿過他手里另一捧百合花,走到旁邊的沒有名字也沒有照片的墓碑前放下。
和合石墳場為因公殉職公務員和及見義勇為而犧牲市民而建,哥哥自然有一席之地,而她不想用吳達華所給予的臟錢安葬九莉,便提前申請使用自己的那片埋骨之地,拜托卓銘安葬了九莉的骨灰。
這時葉暢元走到她面前,像是鼓足了勇氣,眼神不再躲閃,終于開口,
“喬屹還讀書時我與他是好兄弟,后來他輟學當古惑仔,我不知他是為了養(yǎng)你,誤會他自甘墮落,便與他絕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