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的臉色微微一變,這個詞顯然刺痛了他,也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超出了他之前的“游戲”范疇。
他沉默了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眼神復雜地看著她,里面混雜著懊惱、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但并沒有無恥的得意。
“我承認,我昨晚……失控了?!?/p>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沉重的、并非完全虛偽的懊悔,“看到你那個樣子……我……我沒忍住。是我的錯,我不該在你喝醉的時候……”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不該那樣對你。”
他沒有否認“強暴”的指控,也沒有無恥地炫耀“你明明很享受”,而是承認了“失控”和“不該”。
這讓婉兒積蓄的憤怒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堵在胸口,更加憋悶痛苦。
“不該?一句不該就完了嗎?!”
她哭喊著,聲音里充滿了無助和絕望,“你毀了我!陳禹!你毀了我的一切!”
她低頭看著床單上的血跡,那是她最珍貴的東西被強行奪走的證明。
看著婉兒崩潰痛哭的樣子,看著她眼中那深不見底的痛苦和恨意,陳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一種名為“玩脫了”的沉重感。
他想要的“純凈的占有”似乎變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帶著無法忽視的、名為“恨”的副作用。
這和他預想中“徹底征服”后那種掌控一切的滿足感,截然不同。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眼神掠過她赤裸身體上的痕跡,那點殘存的欲望被眼前的混亂局面攪得煙消云散,只剩下一種強烈的、想要收拾殘局的沖動。
“先去洗個澡吧。”
他站起身,聲音恢復了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刻意的疏離,試圖讓氣氛不那么劍拔弩張,“你身上……不舒服?!?/p>
他沒有再試圖靠近她,也沒有虛偽的甜言蜜語,只是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婉兒沒有動,只是死死地抱著被子,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巨大的屈辱感和無處宣泄的憤怒讓她渾身冰冷。
陳禹看著她這副樣子,深吸一口氣,語氣放緩了一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持:“聽話,婉兒。洗個澡,冷靜一下。我們……再談。”
說完,他不再看她,徑直走向衣柜,拿出自己的浴袍放在浴室門口,然后走到窗邊,背對著她,點燃了一支煙,沉默地看著窗外,背影顯得有些煩躁和……茫然。
房間里只剩下婉兒壓抑的抽泣聲和窗外細微的晨光。
憤怒、痛苦、羞恥、無助……各種情緒在她心中瘋狂撕扯。
她看著床單上的血跡,又看向窗邊那個沉默煩躁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她和陳禹之間,有些東西被徹底撕裂了,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而未來,在一片狼藉之后,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