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新的開始?!彼穆曇羟宕嗔嗽S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快。
兩只高腳杯在燭光下輕輕相碰,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金色的液體在杯中蕩漾,映照著窗外璀璨的燈火,也映照著婉兒眼中漸漸升起的、微醺的迷離。
第一滴酒,已經順利滑入了純凈的杯盞。那看似無害的、帶著花果香氣的液體,正悄然無聲地,浸潤著她堅守的防線。
婉兒醉意朦朧的告白,像一塊滾燙的烙鐵,猝不及防地印在了我的心上。
她閉著眼,依偎在我懷里,臉頰滾燙,呼吸間帶著甜膩的酒氣和少女的馨香。
那些斷斷續(xù)續(xù)、毫無保留的話語,清晰地鉆進我的耳朵:
“學長……你知道嗎……我、我最喜歡你……在醫(yī)務室的時候……”
“你幫我……冷敷……動作好輕……好溫柔……”
“我那時……好痛……也好怕……可是你……你安慰我……讓我……別怕……”
“你……和別人……不一樣……你……懂我……”
“那天晚上……我……吼你……對不起……”
“我……我也……不是……真的……那么討厭……”
每一個字,都像一根細小的針,扎在原本被欲望和算計層層包裹的心尖上。
她喜歡的是那個在醫(yī)務室里,帶著職業(yè)性的、對任何人都能展露的“溫柔”和“善解人意”?
那個在她痛苦脆弱時,施舍一點廉價的安慰就能讓她銘記于心的假象?
她甚至還在為那晚的拒絕道歉……
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的情緒在我胸腔里翻涌。
不是欲望,不是征服的快感,而是一種……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的鈍痛,混雜著強烈的……羞恥感。
我低頭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紅潤的嘴唇微微嘟著,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她此刻的信任和依賴,是如此的純粹,如此的沉重。
無恥。
這個詞像一道冰冷的閃電,劈開了我腦海中所有的算計和欲望。
是的,無恥。
利用她的受傷接近她,利用她的單純欺騙她,利用她對“溫柔”的渴望和信任,處心積慮地拉低她的底線,甚至剛才還在得意于酒精讓她卸下防備……我所做的一切,和那些玩弄感情的渣滓有什么區(qū)別?
張啟蒙的征服感,劉依婷的背德感,此刻在婉兒這份毫無保留的、帶著愧疚的喜歡面前,顯得那么骯臟而廉價。
我他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一股強烈的自我厭惡感瞬間攫住了我。
我抱著她的手臂僵硬了,甚至想立刻把她推開。
之前的種種謀劃,那些為了“品嘗純凈”而設計的步驟,此刻像一部丑陋不堪的電影在我腦海里回放,每一個細節(jié)都讓我惡心。
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