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沒有暈,更沒有暈到走不動路,但陳安生還是熟練又擔憂地攙住他,匆匆對男生道,“那我們先走了,不好意思?!?/p>
看吧,容念輕蔑地瞟了男生一眼,他就知道,他永遠是陳安生的第一位,只要他有點什么好歹的,陳安生就擔心到?jīng)]有心思再管別人。
沒有他長得好看,沒有他身材好,沒有他會裝可憐,就只敢像個鼻涕蟲一樣惹人嫌地黏上來,又像只鵪鶉一樣在關(guān)鍵時刻縮回去,這種人才不配喜歡陳安生。
不知道陳安生有沒有看出來,這個男生喜歡他?
容念一路裝柔弱到家,坐在沙發(fā)上喝著陳安生調(diào)制好的蜂蜜水,這才不經(jīng)意地試探起摯友的真實想法,“剛剛那男的有喜歡的人,你知道嗎?”
原本陳安生就在想,男生一整天都這樣圍著他們轉(zhuǎn)悠,也許就是在找間隙向容念表明心意。
他拿著雪糕回來的那刻,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很古怪,大概率就是男生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猶豫,終于還是向容念告白了,而容念當然一如既往地覺得“很惡心”,因而才找借口說自己頭暈中暑了,為的就是趕緊遠離這個向他表白了的男生。
陳安生都看出來了,但他不明白容念現(xiàn)在又主動提及男生的用意是什么,只能謹慎措辭,“嗯,我有猜到。”
容念一口氣將蜂蜜水喝完了,走過來撐著半開放廚房的櫥柜,“然后?親愛的你都不覺得。。。。。。那人很,奇怪嗎?”
陳安生切菜的手頓了頓。其實大少爺想說的詞大概率是更尖銳且刻薄的,只是為了讓他覺得自己并不歧視同性戀,才挑了“奇怪”這么一個婉轉(zhuǎn)了許多的詞。
他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感謝容念這一瞬的婉轉(zhuǎn)。
“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啊,就是,他長得又不好看,各方面都那么平庸,結(jié)果眼光高成這樣,親愛的你不感覺他太癡心妄想了嗎?喜歡別人之前好歹先照照鏡子吧,看看自己是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知曉容念的嘴巴真要毒起來可以很毒,更過分的評價對方也不是沒說過,眼眶還是一陣陣發(fā)熱。
容念對追求自己的女生都不至于會嘴毒成這樣,最多就抱怨幾句她們太纏人了而已。
僅僅就因為這次的追求者是個男生,容念就把話講得這么難聽。
就因為對方的取向在世俗和容念看來都是錯誤的,所以連帶著對方身上的一切都變得丑陋不堪、毫無可取之處了嗎?
即使明確容念這一刻針對的不是他,但他未來被容念得知取向后會有的悲慘處境,好像也隨著這些不留情面的譏諷變得具象化了一樣,確切地在他腦海里展開。
陳安生握緊刀柄,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和切菜的手都別發(fā)抖。
“喜歡什么人,不是自己想決定就能決定的。我沒有覺得,那男生是在癡心妄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