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沒睡好的容念輕松地從人事經(jīng)理那里要到了全公司人員的名單以及入職照片,盡管這玩意他讓管家?guī)兔σ部梢耘剑€是通過這種渠道來索取會比較正當(dāng)。
前一晚陳安生帶給他的打擊固然很大,可他也不能因此就半途而廢。就算在陳安生心里最重要的人不止他一個,他也要盡可能修復(fù)他和陳安生的關(guān)系,爭取快點從幾分之一變成唯一。
一眾或睜不開眼、頭發(fā)凌亂、領(lǐng)子外翻或神色緊張的入職照里,五官俊秀的陳安生西裝革履,身型筆挺,用很平靜的神情望著照相機,簡簡單單地把對大部分而言是黑歷史的入職照變成了藝術(shù)照。
“這個入職照,還有多的嗎?”
大少爺想要,大少爺?shù)玫?。把陳安生的證件照裝進(jìn)口袋的那一刻,容念總算感覺心里踏實了一些。
至于人事經(jīng)理從驚訝轉(zhuǎn)為恍然大悟最后又轉(zhuǎn)為八卦的表情,容念不是沒留意到,但無所謂,就是她想的那樣。
要不是因為陳安生,他是不會來這里入職的。
畢竟田宥珊也算是間接幫助他找到了陳安生,容念就沒把自己的所作所為瞞著對方,有什么新動作都進(jìn)行了同步,田宥珊也沒把自己的鄙夷心情瞞著他,“你這也太變態(tài)了吧?話說,你是打算又像在學(xué)校里那樣黏著安生嗎?小心又被甩掉哦,大變態(tài)。”
不用田宥珊提醒,容念也是清楚的,職場不比校園,黏得太過頭了可能會讓陳安生感到不舒服,何況陳安生本就是為了躲他才逃跑的,雖然在游戲里不知道為什么又加上了他,可還是不忘和他劃界。他不能那么不長記性地黏上去。
循序漸進(jìn)吧,不要急于一時。
雖然在心里這么默念著,等看到陳安生在飯?zhí)煤蛣e的女的有說有笑時,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盡數(shù)化為了灰燼。
什么啊,他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胃口都變小了,可是陳安生和別人坐在一起,居然還能神色如常地把飯吃完嗎?
而且和他對上視線的時候,陳安生也沒有太多的反應(yīng),看著就像不再把他當(dāng)回事了一樣。
容念感到很受傷。真要說起來,是陳安生喝醉了先親他的,雖然可能是把他當(dāng)成了別的什么人才這么做的吧,但他做的僅僅就是親回去了而已,盡管他還伸了舌頭。
但是,也不用因為這樣,就把他當(dāng)成陌生人對待吧?
看著陳安生要和女同事一塊離開飯?zhí)昧?,容念連忙也起身跟了過去。見到他來,陳安生竟然往后退了一步,還找借口躲開了他。
對方都躲得這么明顯了,他本不應(yīng)該追上去的,然而憤懣和委屈蓋過了理智,容念還是沒忍住緊跟了過去,在陳安生關(guān)門前進(jìn)了電梯。
毫無疑問,陳安生一句話都沒打算和他講。出了電梯,對方就去幫又一個女同事看打印機了,一點空閑都沒打算留給他寒暄。
等陳安生終于戴上眼罩開始午休,辦公室里沒剩什么人了,容念才有機會悄悄走過去,近距離觀察起對方的臉。
好像瘦了一點??墒侵形鐚Ψ讲欢汲缘煤芟銌幔筒顩]把飯盤也咽下去了。
辦公室的空調(diào)有點低,即使怨念十足,容念也還是沒能做到袖手旁觀,氣呼呼地把新買的外套從袋子里拿出來,披到了熟睡的陳安生的身上。
余光瞄到了對方放在桌上的童年照片,是從沒見過的一張,估計是在公園門口拍的,后面就是花叢,漫天大雪里,皮膚白皙的小團(tuán)子看著也像是由雪堆就而成的。
容念眼睛一亮,毫不猶豫地拿起來,揣進(jìn)口袋里。
剛做完這一切,他就和一個四眼仔對上了視線。對方的臉上滿是錯愕,容念面無表情地抬手,做了個在嘴上拉拉鏈的動作,又在脖頸處比劃了兩下,成功地將那錯愕轉(zhuǎn)化成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