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哭。
“好我不看,你別講話。”許呦立馬答應(yīng)他,顫抖著聲音,眼淚卻一滴滴掉落在地面上,再暈染開。
她蹲下身子,手哆嗦著,想去碰他又不敢碰。
他想說。
我不疼,你哭什么啊。
可是謝辭什么都說不出來。他就那么躺在地上,看著她哭,可又疼得動不了。手疼心也疼,想安慰她一句話,可是喉嚨啞地像一口干涸的泉。
每一秒過的都像煎熬。
一陣尖銳的鳴笛聲響起,姍姍來遲的救護(hù)車終于趕來現(xiàn)場,后門一開,一隊醫(yī)生護(hù)士拉著推車出來。慌亂的腳步聲匆匆踏來,圍在一起的群眾被三兩個安保呵斥著,許呦這才猛得驚醒。
“嘖嘖,這造的什么孽?!币粋€戴著藍(lán)色口罩的女醫(yī)生蹲下來打量謝辭的傷勢,大概是見慣了,看到一把刀插進(jìn)手掌里眉頭也沒皺一下。
移動病床被拉下車,停在路旁。
兩個小護(hù)士也緊跟著過來,卸下急救箱,拿出消□□水、紗布、棉簽。幾個人現(xiàn)場開始給謝辭的傷口做簡單消毒和包扎。
“嘶,別碰我——”謝辭意識本來恍恍惚惚,此時又體會到鉆心地疼。忍都忍不了的那種疼。強(qiáng)打起精神,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蜷起來開始不停掙扎。
“疼是正常的?!睕]有理會謝辭的掙扎,處理傷口的女醫(yī)生頭也不抬,有條不紊地繼續(xù)手下的動作,吩咐道,“他肋骨可能斷了,骨折別亂動,找?guī)讉€人按住。”
他說了什么,許呦沒聽清。
“痛嗎?”她低聲問。
謝辭抿唇角,搖搖頭,努力讓自己發(fā)出呼吸以外的聲音。
“痛就咬我吧,你嘴唇都流血了?!?/p>
許呦看著他泛紅的眼圈,輕輕擁著他。謝辭頭被她抱在懷里。一截細(xì)白的手臂覆上他薄薄的一層眼皮,她在他耳邊輕聲說,“別看,馬上就好了。”
關(guān)于那天下午的記憶,許多年以后,謝辭實在記不住什么。
唯一記得的,就是許呦手上的溫度。溫柔地覆蓋在他的眼睛上,有淚滴下來,滴的那地方滾燙,燙的他的心都跟著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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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去上學(xué),許呦眼睛底下陰影很重。
早自習(xí)下了,余藝問許呦怎么了,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許呦強(qiáng)打起精神,搖搖頭,“我沒事。”
月考成績出來,許星純?nèi)耘f是萬眾矚目的年級第一。班上不少人在徹底敬佩之中又夾雜認(rèn)命,有些人天生腦子好,有天賦,不怎么學(xué)也能獲得好名次。
被余藝?yán)袊@了幾句,許呦收拾好東西,出了教室去七班。
最近她總是往七班跑,倒是讓余藝問了好幾次。
許呦等在教室外面,坐在窗邊的那個女生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直接探出頭說:“謝辭他沒來上學(xué)?!?/p>
“我知道,”許呦低眼想了想,又問,“宋一帆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