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到了洋桔梗的味道,在哪里?在哪里?我要去澆水!我好久沒有給小精靈們澆水了!也不知道John有沒有好好幫我的小精靈澆水!”
程樂然將自己的小寶貝抱起來,好像又重了些,才不到三個月沒見,小孩子長得真快。
“嗯,Mommy帶你去看好不好。”
沈煜看了一眼管家,管家便去準(zhǔn)備水壺,開著電瓶車把人帶到后山的花園,但程樂然不想沈櫟櫟跑太遠(yuǎn),就要他在后門的小花園里澆澆水就行了。
但盡管這樣,這后山從近及遠(yuǎn)的洋桔梗也足以讓沈櫟櫟興奮至極,蹦蹦跳跳地恨不得給每一株小精靈都澆上水。
八月的尾巴,程樂然站在M國山間,看著在一簇簇花叢中鉆來鉆去,忙來忙去的小奶團(tuán)子,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好怕只是一場那六年里的夢境。
小孩子精力旺盛,在后花園里折騰了兩小時也不嫌累,程樂然坐在后花園的洋傘下,喝著茶與原雯聊天,原雯當(dāng)然是把自己這一路的艱辛歷程,統(tǒng)統(tǒng)倒了個遍,還不忘記告狀沈煜的事情。
“那人很瘋,你離他遠(yuǎn)一點,他不會傷害沈櫟不代表不會傷害你,你出了事怎么辦?”
“是啊是啊,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有槍,嚇?biāo)牢伊耍疫€是生平第一次被搶指著太陽穴,還以為我真的要沒了呢?!钡虑檫^后,原雯似乎已經(jīng)一身輕松,完全沒有程樂然當(dāng)初的創(chuàng)傷和恐懼。
這人總是不太拿自己的命當(dāng)回事。
程樂然沒辦法,只是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這幾個月把沈澤森學(xué)了個遍。
沈澤森開完會后,聽見后花園的嬉鬧,似乎還有小孩子的聲音,皺著眉頭打開落地門,走向陽臺。
漫山遍野的洋桔梗正在陽光下肆意綻放,而那聲音的來源是正樓下的小花園,沈澤森順著聲音垂眸。
在一簇簇純白蔥綠中穿著橙色短袖短褲的小孩子跑來跑去,但又突然停住,似乎是心靈感應(yīng),沈澤森的心臟被緊緊攥住,心跳得越來越快,幾乎要從胸腔里跑出來。
而感受到目光的沈櫟也抬起頭,手上拿著一個透明的塑料小水壺,看向樓上最大陽臺上的黑衣男人,看見那張熟悉也陌生的臉,嘴角往兩邊拉,笑得格外興奮:
他如藕節(jié)般的小胖手,對著男人揮了揮,對樓上喊:
“Daddy”
沈澤森的腦子一片眩暈,他想起夢里無數(shù)次出現(xiàn)的場景,他的然然穿一襲黑衣,來到他的房間,褪去所有衣物摟著他的脖頸,勾住他的腰身,跟他說射進(jìn)來,然后在他迸發(fā)結(jié)束后,卻一點點消散在他的身下,他怎么抓也抓不住。
而自己,似乎也有什么東西被帶走了。
悵然若失的夜晚,在這一刻終于找到了緣由,那些詭異終于得到了最簡單的解釋。
該死的程樂然,你膽子怎么可以這么大。
怎么可以六年間帶著他的孩子,就這么一走了之。
程樂然聽見沈櫟這一聲Daddy,連忙站起身走出傘外,向上看去,卻已經(jīng)沒有人的蹤影,等她想要去把沈櫟櫟拉回來的時候,一回頭卻是面色晦暗喜怒不明的男人。
沈哥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沒變。但這還是原雯第一次,在那張俊俏的臉上,看見這么多種情緒揉雜出來近乎猙獰的表情。她默默地站起身,往后退,先溜為敬,把家事留給家人們內(nèi)部解決。
畢竟,沈哥看向程樂然的眼神里,還是和當(dāng)初一樣,有說不出的珍重和拿她根本沒有辦法的無奈。
程樂然其實也有點想跑,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一點點心虛。
好吧,也許是億點點…
但沈櫟櫟小朋友已經(jīng)沖向男人,扒拉一下抱住這個人的大腿,抬著小腦袋仔細(xì)端詳著那張臉,最后有些嚴(yán)肅地點點頭: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