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晾衣服許久沒下來,姥姥說中午想出去吃飯,便讓顧挽上來催,結(jié)果沒想到,才走到天臺門口,還未上去,就聽到了季言初這么一句。
顧挽知道聽墻根不對,但不知怎么的,她定定站在那里,就是挪不動腳了。
樓上的兩人靜默了許久沒說話,再然后,她就聽到了聞雅細小的啜泣聲。
她依舊不肯面對現(xiàn)實的說:“季言初,咱們認識四五年了,你身邊一直只有我這么一個女性朋友,我不信,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季言初始終冷淡,也很理智:“你也說,咱們認識四五年了,如果可能,咱們早就在一起了?!?/p>
“……”
這話在情在理,聞雅無力反駁。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夠好?
他這個人,明明平時待人接物,對誰都是一派溫和謙遜,怎么一到這個事情上,就那么冷漠無情,不容商量?
她抹掉淚,坦然無懼地對上他的視線,拋出最后一顆砝碼,也是這么多年,一次次被他拒絕,卻讓她始終覺得自己還有機會的希冀。
“你既然不喜歡我,那大學(xué)那會兒,周文良糾纏我的時候,你為什么要為我跟他打架,還警告他,說我是你女朋友,以后他再騷擾我,你就跟他拼命?”
季言初有點詫異她居然知道這件事。
以前是以為她不知道,所以覺得這種小事也不值一提,如今看來,她不僅知道,還因為這件事誤會了什么,那他就很有必要解釋清楚了。
他問聞雅:“你還記得咱倆是怎么認識的嗎?”
聞雅當(dāng)然記得:“不就是在敬老院認識的?!?/p>
“是?!奔狙猿觞c頭,說:“那時候我經(jīng)濟比較緊張,沒錢給姥姥交護理費,當(dāng)時被你撞見,是你幫我墊付的。”
“我一直很感激你,就算后來把錢還上了,也總覺得還欠了你份人情,所以一直想找個機會還你?!?/p>
“之后,就遇到了你被糾纏的那件事?!?/p>
他頓一秒,偏頭看著聞雅,眼里只有真誠,卻沒半點漣漪:“我是為了還你人情才插手的,沒別的意思,如果讓你誤會了什么,我很抱歉!”
聞雅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眼里的委屈哀戚那么明顯。
她淚如雨下,季言初卻態(tài)度堅決,始終不遠不近地站著,沒有要靠近安慰的意思,更沒有流露出半分憐惜。
偏偏聞雅又覺得,他這個人,可恨又可敬的地方恰恰也在這里。感情的事,不喜歡從不拖泥帶水,第一次就拒絕得干脆利落。
是她一直看不透,總覺得時間是讓一切皆有可能的良劑,所以每次他明明說得足夠清楚,她也閉目塞聽,刻意不去理會。
或許,在外人面前,他忍受她的故意親密,朋友們開玩笑時的聽之任之,也都是看在那個‘人情’上,沒有當(dāng)面斥責(zé),給她留足了面子。
想明白這些,聞雅只覺心酸又可笑。
“你說抱歉干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