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第2頁）

顧挽不敢去想他當(dāng)時會是怎樣的心情，就算是有那樣的隱情，他又何其無辜。

為什么最無辜的人，要受到這樣的傷害？

從敬老院的二樓下來，顧挽一直沉默不語地跟在他身后，心口像墜著一塊千斤巨石，說不上來難過多還是無名的憋屈更多。

“季言初?！?/p>

她忽然頓住腳，又含糊不清的叫他全名，如低喃般的聲音夾在凜冽呼嘯的寒風(fēng)里，被吹得七零八落。

“你等我長大好不好？”

等我長大了，等我有愛一個人的能力了，到時候，我把所有的愛都給你！

把你以前缺失的那些，統(tǒng)統(tǒng)補回來。

少年回過頭，額間的碎發(fā)被風(fēng)吹亂，蕩在那雙自帶深情的眉眼間，他微偏著頭，唇角揚起來，勾勒出一個極好看的弧度：“你剛是不是又偷偷叫我名字了？”

即便被抓包，顧挽仍舊一臉淡然，緩緩走過來：“你聽清了？”

她這么理直氣壯的問，季言初反倒有絲不確定，眉尾一挑，承認：“風(fēng)大，沒太聽清?！?/p>

顧挽點點頭，可以肆無忌憚的耍賴：“我剛什么也沒說?！?/p>

“……”

“行?！彼灰詾橐獾男?，也不跟她計較，“那我就當(dāng)什么也沒聽見?！?/p>

他走到路邊等車，和之前從市里來這邊不同，現(xiàn)在從郊區(qū)往市里走，出租車很少。

等了好一會兒，寬闊寂寥的大馬路上，遠遠的還不見有車過來。寒風(fēng)刺骨的吹著，北方室外待長了時間，能把人凍得懷疑人生。

顧挽在一旁踩著小碎步直跺腳，小姑娘水水嫩嫩的，不經(jīng)凍，鼻尖眉眼都是通紅的。

“說了不好玩兒，你非得跟來。”

他走過去，把自己的圍巾取下來給她，直接從頭裹到脖頸，然后在她脖子后面系了個粗大的麻花結(jié)。

顧挽躲閃著不要，他前一秒剛系好，后一秒她就把圍巾解下來還他，又開始跟他頂嘴：“我覺得挺好玩的，至少我剛才把姥姥哄的很開心，姥姥開心我也開心?！?/p>

“我姥姥老年癡呆，誰哄她都很開心。”

季言初皺著眉，沒什么情緒地說著這話，再次把圍巾繞她脖子上，毋庸置疑地命令：“老實戴著?！?/p>

顧挽不再反抗，乖乖把嘴巴和鼻子都縮進他的圍巾里，深深呼吸，還能聞到獨屬于他的淡淡皂香。

“姥姥好像只記得你和你媽媽?！?/p>

顧挽小心地睨著他，頓了頓，又小聲說：“她好像不知道你媽媽已經(jīng)……”

季言初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漫不經(jīng)心，有些失焦地眺望前方，淡淡道：“溫馨走的時候，姥姥已經(jīng)病了好幾年，分不清誰是誰，我也索性沒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