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瓶藥劑被顧挽揣了一路,捂得熱乎乎的,但始終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送到那個人手上。
一群人浩浩蕩蕩走到小區(qū)門口,卻發(fā)現(xiàn)整個小區(qū)都黑乎乎的,顧遠跑去門衛(wèi)那里打聽了下,回來說:“前面道路施工,不小心挖壞了電路,小區(qū)停電了,估計得十點多才來呢。”
他看著顧挽:“要不你跟我們一塊兒去得了,這黑燈瞎火的,你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p>
想想ktv那種吵鬧的環(huán)境,顧挽有些抗拒,但眼下好像也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最后只能妥協(xié)地點點頭:“那你上去幫我拿書包,我還有張卷子沒做。”
“嘖。”顧遠覺得她好麻煩:“一套卷子而已嘛,對你而言今天做明天做有區(qū)別?”
“也對?!?/p>
顧挽一貫的附和,又一貫的突然轉折:“不過那卷子是你前幾天求我?guī)湍阕龅?,說明天要交,如果這次還是倒一,你們班主任就要給爸爸打電話了?!?/p>
她一副‘我隨便你’的表情,悠然閑適地站在那里等他考慮。
顧遠也就考慮了一秒,前半秒打算破釜沉舟抬頭做人,后半秒又垂下狗頭,卑躬屈膝地轉身往小區(qū)里面走。
走之前,咬牙切齒地朝顧挽豎起大拇指:“您可真是我如假包換的姑奶奶,親的!”
沒走幾步,聽到顧挽在后面提醒他:“侄孫兒,帶鑰匙了嗎?”
“靠!”
顧遠大聲罵了句粗話,震得樓道里都是回音。
季言初無聲旁觀著這對兄妹的日?;唬旖菕熘鴰追至阈切σ?,等笑意漸漸散盡,似乎牽扯出了其他的什么情緒,從漆黑的瞳孔里一閃而過。
幾個人到了ktv,開了個中包,顧遠他們一看就是這里的???。熟門熟路找到包廂位置,一進去,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嗨起來了。
顧遠屬于麥霸型,只要讓他拿到話筒,那基本就別再指望他撒手。
仿佛開著個人演唱會似的,幾首歌輪下來,他唱著唱著,還似乎走了心,想起自己坎坷的情路,開始帶著哭腔,鬼哭狼嚎地吼:“終于看開愛回不來,而你總是太晚明白,最后才把話說開,哭著求我留下來……”
季言初似乎對k歌沒什么興趣,一晚上沒開腔,百無聊賴地靠在光線最暗的沙發(fā)一角。
看顧遠又唱又哭,長腿微抬,輕輕踢了下旁邊的二噸,用下巴指指顧遠:“他沒事吧?”
二噸皮猴他們早已司空見慣,笑著擺手:“沒事兒,有故事的男人嘛,都這樣?!?/p>
說完轉頭,灌了口可樂,也跟在顧遠后面沒腔沒調地哼,企圖營造出完美和聲的感覺,但最后往往把主唱的調兒都帶跑了。
季言初一個人靠在角落,無聲輕扯了下嘴角,被這么幾個完全不著調的人拉著稱兄道弟,居然會有一絲試試看的希冀。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寂寞太久了……
顧挽一張卷子艱難地做了三分之一,實在受不了包廂里魔音貫耳的折磨,早帶著文具和卷子去了大廳。
雖然大廳還是能聽到四面八方偶爾傳來的嚎叫,不過好歹聲音不大,她腦子里一下安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