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吧?”
商硯芹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客廳的安靜。
她看著沈嘉樹悠閑品酒的樣子,哪里還不明白,剛才那番話根本不是隨口一提,是故意說給楚煙聽的。
連“六年前的事”都刻意點出來,就是要讓楚煙知道該從哪下手。
沈嘉樹抬了抬眼,沒否認,只是淡淡反問:“不然呢?”
“以前你不是一直不看好楚煙跟臨淵嗎?說她太急功近利,接近商家也只是為了臨淵的財富和地位,就連跟鹿小滿的閨蜜情都能說斷就斷,心思不正,怎么這回愿意幫她了?”
商硯芹走到他身邊,語氣里帶著幾分疑惑。
以前沈嘉樹總勸她“別瞎撮合,楚煙跟臨淵不合適,她連最好的朋友都能算計,今天卻主動給楚煙遞“武器”,實在反常。
沈嘉樹放下酒杯,冷哼一聲,語氣里滿是嘲諷。
“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罷了。楚煙功利歸功利,至少知根知底,還能被你拿捏。可鹿小滿呢?來歷不明,還帶著個孩子,跟臨淵走得那么近,指不定哪天就爬到我們頭上了。”
沈嘉樹又優(yōu)哉游哉地品了一口酒:“跟她比起來,楚煙不就看著順眼點了?”
跟商硯芹夫妻同載二十幾年,她喜歡聽什么話,想聽什么話,他還不清楚嗎?
拿捏她,也是手拿把掐。
沈嘉樹這話倒是說到了商硯芹心坎里。
她本來就覺得楚煙比鹿小滿合適,現(xiàn)在聽沈嘉樹這么說,更是覺得有道理。
再看沈嘉樹靠在沙發(fā)上的模樣,燈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竟比平時多了幾分年輕時的英氣。
結(jié)婚這么多年,沈嘉樹要么忙著工作,要么對她不冷不熱,好久沒見他這樣跟自己敞開心扉聊天了。
她伸手輕輕碰了碰沈嘉樹的胳膊,聲音軟了下來,帶著幾分嬌嗔:“今天累了吧?公司的事再急也不差這一會兒,要不先上樓歇會兒?”
沈嘉樹卻像是沒察覺到她的心思,猛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語氣疏離。
“不了,公司還有點急事,必須回去處理?!?/p>
說完,他拿起公文包,徑直朝著門口走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商硯芹。
“哎,這么晚了還去公司?”商硯芹連忙追問,語氣里帶著幾分失落。
她難得主動一次,卻又被他冷淡推開。
沈嘉樹腳步頓了頓,卻沒回頭,只留下一句:“急事,約了人談合同。”便推門走了。
客廳里只剩下商硯芹一個人,剛才的悸動和期待瞬間涼了下去。
她看著空蕩蕩的沙發(fā),又看了看桌上沒喝完的紅酒,心里涌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這么多年,沈嘉樹對她始終是這樣,忽冷忽熱,從不把她放在心上。
她重重地坐在沙發(fā)上,拿起沈嘉樹沒喝完的紅酒,猛地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嗆得她眼眶發(fā)紅。
卻沒人再像以前那樣,遞上一張紙巾,溫柔地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