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小兔崽子跟過來了
清晨的第一縷熹微晨光透過窗簾縫隙,悄無聲息地落在宋安亭臉上,她睫毛顫了顫,從并不安穩(wěn)的睡夢中醒來。
意識回籠的瞬間,昨夜被刻意壓下的記憶洶涌而至。
她猛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傅珵近在咫尺的睡顏。
他側(cè)身躺著,面向她,似乎睡得正沉,晨光柔和地勾勒出他清晰立體的五官,濃密的眉毛此刻舒展著,少了幾分醒時的戾氣,眼窩深邃,睫毛竟出乎意料的長,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唇色偏淡,形狀卻很好看,此刻微微抿著,透出一絲孩子氣的無辜,黑發(fā)有些凌亂地散在額前,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小,也更……沒有攻擊性。
不得不承認(rèn),傅珵生了一副極好的皮相,是那種帶著銳利少年氣的英俊。
然而,這副英俊的容貌在宋安亭眼里,卻讓她心慌,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極其緩慢地挪動身體,試圖從他橫亙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中掙脫出來,生怕細(xì)微的聲響就會驚醒旁邊的人。
每移動一寸,她都緊張得手心冒汗,好不容易才完全脫離他的懷抱,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她甚至來不及喘口氣,幾乎是踮著腳尖,做賊一樣飛快地溜回了主臥,反手輕輕鎖上門,背靠著門板,才敢大口呼吸。
她沖進浴室,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拍了好一會兒臉,才勉強壓下心頭的驚悸。
抬頭看向鏡子,鎖骨乃至胸口處那些曖昧的紅痕清晰可見,刺眼得讓她臉頰發(fā)燙,她翻出一件高領(lǐng)的米白色針織衫,配上一條包裹嚴(yán)實的長裙,將所有的痕跡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仿佛這樣就能將昨夜的一切也一并掩蓋。
上午十點,傅司鳴助理的車準(zhǔn)時停在了傅宅門外。
助理本以為要等上一會兒,畢竟這位年輕的太太出門總要些時間準(zhǔn)備。
沒想到他剛下車,就看到宋安亭提著一個簡單的小行李箱,腳步匆匆從宅子里出來,神色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甚至沒注意到腳下臺階,微微踉蹌了一下。
“太太,小心。”助理連忙上前接過行李箱。
“謝謝,走吧?!彼伟餐だ_車門迅速坐進后座,動作快得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助理有些詫異,透過車窗看了一眼靜謐的傅家大宅,沒說什么,繞回駕駛座,發(fā)動了車子。
車子平穩(wěn)駛離,將那座華麗卻令人窒息的牢籠漸漸甩在身后。
透過后視鏡,看著越來越遠(yuǎn)的宅邸輪廓,宋安亭一直緊繃的脊背才終于微微放松下來,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車子駛?cè)隨市,抵達傅司鳴下榻的酒店時,已是午后。
助理熟練地辦理好入住,將房卡遞給宋安亭。
“先生下午和晚上都有重要的會議和宴請,特意囑咐您先好好休息,不必等他,”助理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恭敬而疏離,“您若有什么需要,隨時聯(lián)系我?!?/p>
“好的,辛苦了。”宋安亭接過房卡,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心里卻暗自松了口氣。
不用立刻面對傅司鳴,正合她意。
助理將她送到頂層套房的門口便告辭離開。
宋安亭推開沉重的房門,套房極大極奢華,客廳寬敞得能跑馬,落地窗外是繁華的城市天際線,但一切都冷冰冰的,沒有人氣,像一間精致的樣品屋,她將自己的小行李箱放在角落,甚至沒有心思去整理。
略作休整,她便拿出手機聯(lián)系了在樓下等候的助理,語氣溫和卻不容拒絕:“我想出去隨便走走,麻煩你了?!?/p>
助理顯然有些意外她剛抵達就提出出門,但還是很專業(yè)地應(yīng)下:“好的太太,我在大堂等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