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瑪依拉的話,如同驚雷,在云舒心中炸開。樓蘭王室血脈?她下意識地?fù)嵘献约旱哪橆a,腦海中飛速閃過已故母親李云舒溫婉卻總帶著一絲揮不去哀愁的容顏,以及宮中典籍里那位早逝的、來自樓蘭的端淑皇貴妃的零星記載。難道……這冥冥之中,真有血脈牽連?
凌燁敏銳地察覺到云舒瞬間的失神,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將她半護(hù)在身后,目光沉靜地看向瑪依拉:“姑娘何出此言?我等乃中原商賈,與樓蘭并無瓜葛?!?/p>
瑪依拉聞言,紅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雙如同沙漠夜空星辰般的眸子在凌燁和云舒身上流轉(zhuǎn),帶著幾分了然與探究:“商賈?尋常商賈可沒有這般氣度,更擋不住拜火教的‘焚影使者’。罷了,你們既不愿坦言,我也不強求。”
她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帶著幾分傲然:“我乃‘沙狐’瑪依拉,守護(hù)這片沙漠與樓蘭遺脈之人。你們身上的氣息和那鑰匙的波動,瞞不過我的感知。”她目光再次落在云舒身上,這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尤其是你,姑娘,你身上的血脈雖已稀薄,卻極為純凈,是樓蘭王室正統(tǒng)無疑?!?/p>
云舒壓下心中波瀾,抬眸與瑪依拉對視,聲音清越:“瑪依拉姑娘,你屢次提及樓蘭遺脈與這鑰匙,不知這其中有何淵源?這‘火焰鑰匙’又是何物?”
瑪依拉環(huán)視了一下剛剛經(jīng)歷戰(zhàn)斗、略顯狼藉的營地,道:“此地非談話之所,若信得過我,可隨我去我的營地,那里更安全。關(guān)于樓蘭,關(guān)于拜火教,關(guān)于這把鑰匙……或許,我能告訴你們一些,連你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p>
她的邀請帶著坦誠,也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凌燁與云舒交換了一個眼神。此人敵友未明,但方才她出手相助是實,且她似乎掌握著關(guān)鍵信息。權(quán)衡片刻,凌燁頷首:“那便叨擾姑娘了。”
使團大隊繼續(xù)按原計劃前往白龍堆休整,凌燁、云舒只帶了孫邈和數(shù)名絕對精銳的護(hù)衛(wèi),跟隨瑪依拉前往她的秘密營地。
瑪依拉的營地位于一片巨大的紅色雅丹深處,入口極其隱蔽,內(nèi)有乾坤。營地中的人們對瑪依拉十分恭敬,稱她為“圣女”。
在一頂鋪著華麗地毯的帳篷內(nèi),瑪依拉屏退左右,親自為凌燁和云舒斟上奶茶,方才娓娓道來:
“樓蘭,曾是西域最璀璨的明珠,并非亡于風(fēng)沙,而是亡于‘拜火圣教’的陰謀。”她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與恨意,“他們覬覦樓蘭世代守護(hù)的‘太陽神泉’,那泉水擁有神奇的力量。為了奪取神泉,他們煽動叛亂,引外來軍隊,最終……城毀人亡。”
“那場劫難中,當(dāng)時的樓蘭王拼死送出了尚在襁褓的小公主,也就是我的祖母,交由忠誠的衛(wèi)士帶走,隱姓埋名。而我,是祖母這一支的后人,肩負(fù)著守護(hù)樓蘭最后秘密的責(zé)任?!?/p>
她看向云舒:“至于你身上的血脈……若我感知無誤,應(yīng)是源于當(dāng)年另一位被送出的王子一脈。看來,樓蘭的王室血脈,并未完全斷絕?!?/p>
云舒心中恍然,若真如此,母親李云舒的身世恐怕比想象的更為復(fù)雜,或許與那位流落中原的樓蘭王子有關(guān)。
“那這‘火焰鑰匙’?”凌燁拿出那枚青銅令牌。
“這是開啟‘太陽神泉’真正核心禁地的鑰匙之一。”瑪依拉神色凝重,“拜火教一直在尋找它。他們妄圖利用神泉的力量,完成某種可怕的儀式。我們必須阻止他們!”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云舒:“你身負(fù)樓蘭正統(tǒng)血脈,又得‘火焰鑰匙’認(rèn)可,或許是唯一能真正掌控神泉力量、阻止拜火教陰謀的人。”
帳篷內(nèi)燈火搖曳,映照著云舒清麗而堅定的側(cè)顏。突如其來的身世之謎與沉重的責(zé)任,并未讓她慌亂。她感受到凌燁投來的、充滿支持與信任的目光,心中一片安寧。
她輕輕握住凌燁的手,對瑪依拉道:“若真關(guān)乎西域安寧,乃至天下蒼生,我愿盡力一試。只是,具體該如何做?”
瑪依拉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好!首先,我們需要找到神泉的確切位置。根據(jù)古老傳說和祖母留下的線索,神泉入口,就在樓蘭古城地下的‘太陽神殿’之中。但那里已被拜火教重重封鎖……”
探尋古老神殿,阻止邪教陰謀,守護(hù)蒼生安寧。新的使命,已然落在他們的肩上。而云舒的身世,也如同掩埋在黃沙下的古城,即將揭開神秘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