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臉色一沉,剛欲開口,云舒卻輕輕按了按他的手背。
她抬眸,看向那位老王爺,唇角含著一抹得體的淺笑,聲音清越如玉珠落盤:“有勞老王爺掛心。妾身此前確在府中別院靜養(yǎng),因身中奇毒‘燼相思’,需避光避人,故而深居簡出,倒讓外界有了些不實的傳言。”
她竟直接承認(rèn)了中毒!而且點(diǎn)出了“燼相思”之名!一些見識廣博的老臣和御醫(yī)頓時臉色微變,顯然知道此毒厲害。
云舒繼續(xù)道,語氣不卑不亢:“至于世子,”她目光溫柔地看了一眼嬤嬤懷中的宸兒,“雖因母體帶毒,先天稍弱,但得蒙王爺尋遍天下名醫(yī),如今已無大礙。說起來,還要多謝陛下洪福庇佑,以及……丞相夫人當(dāng)年‘悉心’照拂,才讓妾身有幸能撐到王爺歸來?!?/p>
她輕輕巧巧地將“中毒”和“先天體弱”的鍋,精準(zhǔn)地甩回了丞相府柳氏頭上!還順帶拍了皇帝的馬屁!
那老王爺被噎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訕訕地說不出話來。
柳氏和云婉容坐在席間,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皇帝凌宏聞言,目光若有所思地掃過丞相云崇禮,語氣淡了幾分:“哦?竟還有此事?丞相夫人倒是‘用心’了?!?/p>
云崇禮冷汗涔涔,連忙出列請罪:“臣治家不嚴(yán),請陛下恕罪!”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待在嬤嬤懷里的宸兒,忽然朝著皇帝的方向,咿咿呀呀地伸出了小手,還露出了一個無齒的笑容,可愛得讓人心都化了。
皇帝一看,頓時龍心大悅,哪還顧得上追究丞相,笑著對凌燁道:“這孩子,與皇弟你小時候倒是有幾分相像,機(jī)靈!傳朕旨意,夜王世子凌宸,聰穎靈秀,深得朕心,特賜南海夜明珠一對,黃金千兩,錦緞百匹,以示嘉獎!”
這便是正式承認(rèn)了宸兒的世子地位!
“臣弟(臣婦)謝陛下恩典!”凌燁和云舒立刻謝恩。
一場風(fēng)波,被云舒四兩撥千斤地化解,反而讓宸兒得了厚賞。
接下來的宮宴,再無人敢明目張膽地挑釁。云舒舉止得體,談吐不俗,偶爾應(yīng)對一些命婦的試探,也是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半點(diǎn)錯處,反而讓許多人暗暗改變了看法。
凌燁全程護(hù)在她身側(cè),眼神中的欣賞和驕傲幾乎要溢出來。他的女人,合該如此光芒萬丈!
宮宴尾聲,太后才姍姍來遲,說了幾句場面話,目光在云舒和宸兒身上停留了片刻,深邃難辨,卻也沒再多說什么。
直至宮宴結(jié)束,云舒和凌燁帶著滿載的賞賜和眾人復(fù)雜的目光,登上王府馬車。
馬車內(nèi),凌燁緊緊握著云舒的手,低聲道:“今日,辛苦了?!?/p>
云舒搖搖頭,靠在他肩上,露出一絲疲憊卻真實的笑容:“還好。沒給王爺丟臉便好?!?/p>
“怎會丟臉?”凌燁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本王的王妃,今日艷驚四座,無人能及?!?/p>
極致的爽感,清晰的打臉,強(qiáng)大的氣場,直白的寵溺,在這一章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馬車緩緩駛離皇宮,將身后的繁華與紛擾暫時拋卻。
然而,云舒知道,真正的挑戰(zhàn),或許才剛剛開始。太后的眼神,丞相府的怨恨,都預(yù)示著未來的路不會平坦。
但,那又如何?
她握緊了身邊男人的手,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和力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