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并非完全被動。蕭墨白給他的指令,或許不僅僅是送毒丹那么簡單?!痹剖娉烈鞯溃巴鯛?,我想見見他?!?/p>
“不可!”凌燁立刻否決,“你身體未愈,此人底細未明,太危險?!?/p>
“在夜王府,在你的眼皮底下,他一個被軟禁的大夫,能如何?”云舒目光銳利,“他是關鍵人物。撬開他的嘴,我們才能知道蕭墨白的下一步,甚至找到太后當年的更多線索。
而且,”她頓了頓,“我的醫(yī)術或許能和他交流,試探出更多東西。這是最快的方法?!?/p>
凌燁凝視著她,深知她言之有理。他痛恨這種需要她拖著病體去冒險的處境,但理智告訴他,這是破局的關鍵。
“……好?!彼罱K妥協(xié),聲音低沉,“我會在屏風后。若有任何不對,立刻叫我?!?/p>
……
半個時辰后,孫邈被“請”到了主院的外間。
他看起來比之前憔悴了許多,衣衫依舊整潔,但眼神黯淡,透著深深的疲憊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灰敗之氣。
他看到被侍女攙扶著、坐在軟榻上的云舒時,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驚訝,有愧疚,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王妃娘娘?!彼硇卸Y,聲音干澀。
“孫先生不必多禮?!痹剖嬲Z氣平淡,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請坐。本妃能撿回這條命,還要多謝先生妙手回春?!?/p>
孫邈身體微微一僵,沒有落座,頭垂得更低:“娘娘言重了……在下……愧不敢當。若非在下送來那……”
“那枚‘剎那芳華’的毒丹?”云舒直接接過了他的話,語氣依舊平靜無波,“先生是受迫于人,本妃與王爺心中有數。今日請先生來,并非問罪。”
孫邈猛地抬頭看向她,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更沒料到是這種開場白。
“本妃只是想請教先生幾個問題?!痹剖孑p輕咳嗽了一聲,臉色更白了幾分,但眼神卻清亮逼人,“第一,‘剎那芳華’并非中原常見毒藥,其性烈,催發(fā)內力后毒性倍增,先生對其藥理,了解多少?”
孫邈怔住了。他預想過嚴刑逼供,預想過威逼利誘,卻萬萬沒想到對方會以一個純粹的醫(yī)學術語開場。這讓他下意識地進入了醫(yī)者的角色,沉吟片刻道:“此毒陰狠,源于西域……其性并非單純破壞,更似一種……燃燒,燃燒中毒者的生機本源,故而中者頃刻芳華老去,故名‘剎那芳華’。催動內力,確實會加速其燃燒過程?!?/p>
“原來如此,燃燒本源……”云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仿佛在印證自己的某些判斷,“那先生可知,有何物能克制或緩解此種‘燃燒’后的虛弱?”
“這……需大補元氣之物,但需極為溫和,否則虛不受補。比如百年以上的血參須、溫養(yǎng)的玉髓芝……但皆乃可遇不可求之物。”孫邈幾乎是本能地回答,說完才驚覺自己似乎說得太多了,立刻又閉上了嘴,眼神重新變得警惕。
云舒卻仿佛沒看到他的警惕,繼續(xù)問道:“第二問,先生可知‘燼相思’?”
這個名字一出,孫邈的臉色驟然劇變,血色瞬間褪盡,甚至連身體都幾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他的反應,比聽到“剎那芳華”時劇烈得多!
屏風之后,凌燁的眼神瞬間冰寒如鐵。
“你……娘娘從何得知此毒?”孫邈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