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只見戰(zhàn)陣如絞肉機般推進,刀斧手撞上便非死即殘。
有人想繞后偷襲,卻被回旋的盾陣兜頭拍翻;有人試圖突圍,又被箭雨逼回槍陣之中。
沒過半刻鐘,官道已成血海沼澤。
不知為何。
看著眼前一邊倒的殺戮場景。
林川的心中,竟隱隱有些興奮的感覺。
那些瀕死的哀嚎、骨肉撕裂的悶響、噴濺在身上的溫?zé)嵋后w……
竟像烈酒般燒得他血脈賁張。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只知道自己從拿起刀的那一刻,就踏上了不歸路。
沒人不想過安生的日子。
要怪,就只能去怪這世道吧。
這非人的世道啊。
把多少活生生的人,都熬成了見血就笑的鬼……
殘肢斷臂間,最后一名刀斧手被長槍挑起。
重重摜在染血的鏢旗上。
“收陣?!?/p>
鐵林堡戰(zhàn)兵沉默著退后。
除了幾人甲胄上沾血,無一陣亡。
“總旗,”胡大勇擦著汗,“要不要打掃戰(zhàn)場?”
“不需要。”林川踢了踢腳邊的尸體,“一堆垃圾!”
他望向城南方向:
“走,去跟將軍匯合?!?/p>
……
寅時已過。
一支送葬隊伍沉默地行進在邊境線上。
十幾口棺材在車板上微微搖晃。
送葬者皆著素稿麻衣,腰間卻暗懸短刃。
魂幡獵獵作響,白綾上墨字淋漓。
“魂歸故里”。
張員外騎馬走在隊伍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