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碧K妲姬摘下頭頂上的金釵,擺擺手,“今日就這般素凈,也好?!?/p>
“呀,好姐姐?!绷p笑著,把手伸進(jìn)她衣襟,“那豈不是讓人飽了眼福?”
兩人笑鬧起來。
等了半個時辰,樓梯口連龜奴的影子都沒見。
柳元元不耐煩了,打發(fā)丫鬟去問。
丫鬟很快回來,臉都白了:“小姐,那人……走了!”
“走了?”柳元元一愣,“他不知道規(guī)矩?”
“知道??!”丫鬟急道,“龜奴跟他說了,可他就笑了笑,說’詩是詩,人是人’,還說……遠(yuǎn)遠(yuǎn)聽著姑娘們的琵琶聲就夠了,然后就帶著人走了?!?/p>
房間里靜了一瞬。
蘇妲姬捏著詩稿的手慢慢松開,心里竟莫名松快了些。
這個林川,寫出了“紅于二月花”的熾烈,行事卻這般……干凈。
倒真是個異數(shù)。
“詩是詩,人是人……”
柳元元喃喃重復(fù)著,忽然笑出聲,“這林川,倒真是個妙人。換作張公子,怕是此刻已經(jīng)揣著詩稿堵在咱們門口了。”
蘇妲姬沒笑,她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仿佛能看見那個穿青布長衫的身影,風(fēng)霜在他身后揚起塵沙。
他沒有讓她陪酒,可她此刻心里竟沒有半分被怠慢的不悅。
反倒對他多了些好奇。
“難怪他的詩里沒有半分脂粉氣?!?/p>
她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嘆息,“那些在樓里醉生夢死的才子,寫得出’霜葉紅’,卻寫不出這份磊落?!?/p>
柳元元湊過來,見她眼底有了些微亮的光,便打趣道:“怎么?這就動了心?”
蘇妲姬嗔了她一眼,卻沒反駁。
“拿琵琶來。”
“姐姐要唱什么?”
“’霜葉紅于二月花’,這么好的句子,配《秋江引》的調(diào)子,才不算委屈了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