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六日黃昏,夕陽的余暉透過帳簾,為一切鍍上金色的光芒。
秦硯秋端著藥盤走近傷員,正要剪紗布的瞬間,一抹余暉正落在傷員蒼白的臉上。
手中的銀剪“當(dāng)啷”一聲落在藥盤里。
那雙原本渙散的眼睛,此刻正清明地望著她。
“水……”
干裂的嘴唇微微顫動。
嘶啞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醒了……醒了!?。 ?/p>
守了六天六夜的女兵跌坐在地,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流。
這幾日她幾乎寸步不離地照料,親眼看著這個傷兵是如何從鬼門關(guān)爬回來的。
“快,快拿溫水來!”秦硯秋強(qiáng)忍住淚水。
傷兵營里,頓時忙亂了起來。
有人四處找盛水的碗,有人蹲在地上嗚嗚哭,有人急匆匆跑出去報信。
“活過來啦!!”
女兵邊跑邊喊,發(fā)髻散了一半,鞋也跑丟了一只,卻渾然不覺。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向那里,可就是想用力跑,用力喊。
讓所有的人都聽見。
“撲簌簌簌簌——”
少女的哭喊聲,驚起了林間的飛鳥。
聲音穿過炊煙裊裊的伙房,掠過正在操練的校場,最后撞在懸崖上,化作陣陣回音。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計(jì),抬起頭來。
望向那道陽光下奔跑的身影。
“活!過!來!啦——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