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發(fā)皆白的塔爾罕同樣騎在一匹神駿的黑馬之上,他沒有用什么望遠鏡,僅憑著一雙飽經(jīng)風霜的眼睛,審視著遠處那片壁壘森嚴的漢人軍陣。
軍陣整齊得像用尺子畫出來的一樣,一面面龍旗迎風招展,在陽光下閃爍的,是無數(shù)鋼鐵的鋒芒。
即便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塔爾罕,也不得不承認,這支軍隊的軍容,比他見過的任何一支大業(yè)朝軍隊都要強悍。
“大汗,漢人的陣勢擺得很開,他們的火炮應該就在兩邊的山包上?!币粋€部落首領在他身邊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
阿保機的慘敗,就是敗在那種會噴火的武器上。
“我看見了?!彼柡钡穆曇羯硢《届o,聽不出任何情緒,“他們以為,同樣的招數(shù),對我還能管用兩次嗎?”
他舉起手中的彎刀,刀鋒直指前方。
“勇士們!看看你們的前方!那就是漢人的新皇帝!那就是殺害你們兄弟,搶走我們財富的陳平川!”
“他愚蠢地帶著他所有的士兵走出了那道墻!他以為憑著那些鐵管子就能擋住我們草原的鐵蹄嗎?”
“沖過去!撕碎他們的陣型!用你們的彎刀,砍下他們的腦袋!活捉陳平川,整個大夏的女人和財富,就都是我們的!”
“嗚嗷——!”
十五萬蠻族騎兵同時舉起手中的兵器,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整個平原都在這股聲浪中顫抖。
塔爾罕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紅光,他已經(jīng)等得太久了。
他猛地揮下彎刀,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全軍——突擊!”
“轟隆隆……”
大地開始劇烈地震動,十五萬鐵騎匯成的黑色洪流,開始緩緩加速,然后越來越快,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大夏的軍陣猛沖而來。
陳平川在高坡之上,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他看著那片黑色的海洋,感受著腳下土地的震顫,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他在等。
等他們進入最佳的射程。
一千步……八百步……六百步……
蠻族騎兵已經(jīng)進入了沖鋒的最后階段,一張張猙獰而狂熱的臉龐,在望遠鏡中清晰可見。
就是現(xiàn)在!
陳平川舉起手中的“龍興”寶劍,向前猛地一揮。
“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