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躬省再三,法理不外乎人情。故,法外開恩,免爾等死罪?!?/p>
“著,將陳仲文、陳仲武等一干人犯,即刻發(fā)往西域敦煌,充軍屯田,終身不得返京!”
“欽此!”
內(nèi)侍念完,合上圣旨,冷漠的目光掃過牢里那一張張瞬間僵住的臉。
“發(fā)……發(fā)往西域?”
“充軍屯田?”
“終身不得返京?!”
陳仲文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會這樣?
不是大赦天下嗎?不是要放他們出去嗎?怎么……怎么變成了流放西域?
那可是西域啊!鳥不拉屎,黃沙漫天的鬼地方!去了還能有命回來嗎?
“不!不可能!這一定是搞錯了!”王氏第一個尖叫起來,“我們是皇親國戚!是陛下的親嬸娘!他怎么能這么對我們!我要見陛下!我要親自問問他!”
“閉嘴!”一名官員厲聲喝道,“陛下日理萬機,豈是你們這些罪囚想見就見的?陛下法外開恩,饒你們不死,已是天大的恩德!再敢喧嘩,小心你們的腦袋!”
“來人!給他們換上囚服,帶上鐐銬,即刻押解出城,不得有誤!”
“是!”
如狼似虎的獄卒立刻沖了進來,粗暴地將陳仲文等人從牢里拖了出來。
“不!我不要去西域!我不要去!”
“平川!陳平川!你這個不孝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我是你大伯??!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一時間,哭喊聲、咒罵聲、求饒聲,響徹了整個天牢。
然而,無論他們?nèi)绾螔暝绾谓辛R,都無濟于事。
冰冷的鐐銬,鎖住了他們的手腳。
他們就像一群待宰的牲口,被獄卒們推搡著,押解著,一步步走向那未知的,充滿了絕望的西行之路。
當他們被押出天牢,看到外面陽光明媚,百姓們載歌載舞慶祝大赦的景象時,那股巨大的反差,讓他們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原來,這場盛大的赦免,這場普天同慶的狂歡,從一開始,就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他們是被這個世界,被陳平川徹底拋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