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棠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打趣道:“知曉你與桃葉姐妹兩都是一心為哀家著想,不用特意來哀家面前說道,年底也給你們多發(fā)一份紅封。”
“那綴衣就在這里代桃葉謝過主子了。”綴衣站起來朝她福了福身,“奴婢這就下去給主子張羅吃食。”
“嗯。”柳清棠應(yīng)了一聲,聽到窗戶外嗚嗚的風(fēng)聲,又叫住綴衣道:“外面風(fēng)可是很大?”
“可不是,今日寒風(fēng)可刮得緊,今年大抵又是個寒冬。”
“那你先替哀家去秦束那里一趟?!绷逄南胂雵诟懒艘煌ǎY衣笑著應(yīng)了然后退了出去。
出了內(nèi)殿,寒風(fēng)撲面而來。綴衣穿上斗篷,讓外殿的幾個宮女小心注意著主子是不是有吩咐,自己帶著兩個小宮女去了偏殿。
偏殿里住著的奴才也分品階,得臉一些的奴才就能住上好一些的房間,差的只能幾個人住一間。自從秦束得主子青眼之后,他就從兩三個人住一間的房間搬到了如今這個單獨(dú)的一間。
綴衣進(jìn)了門,見秦束正在桌上用手指比劃著什么。旁邊就放著描紅的本子,他卻不在上面寫,反而是看著描紅本子在桌上沾了水寫,十分珍惜那本描紅本的樣子。
綴衣回想了一下前些日子主子特地寫了厚厚一打字帖的事,就明白了那本描紅本大概是主子的手筆。主子對這秦束真是上心,都把她們這從小服侍到大的奴婢比下去了。綴衣感嘆著,越發(fā)對主子口中秦束不肯伺候她這件事感到不滿。
秦束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有人進(jìn)來,闔上那本描紅抬頭看去。見是綴衣,他霍的站起來。察覺自己有些急躁,他緩了緩問道:“綴衣姑姑,可是主子有事喚奴才?”
他其實(shí)是期待著的,昨日太后娘娘親口說出的那些話,讓他一直處于空茫的狀態(tài)中。后來他回來之后,一個人躺在床上想了許久,心中半是激動半是不敢置信,一宿都沒有睡著。
他期待著今日能再見到太后娘娘,只要能見到她他就能安心了。不管是逗弄得他尷尬不已,還是要他做一些強(qiáng)迫人的事都無所謂,他非??释姷教竽锬铩?/p>
可是他雖然是秉筆太監(jiān),如果太后娘娘沒有召喚,他是不能自己去見她的。再如何想見,也只能安靜的在這里等著她想起他。
就這么神思不屬的練了一上午的字,秦束甚至不顧寒風(fēng)把門開著好看到外面有沒有人來傳他去前面,終于在這時候等來了綴衣。
可是很快,秦束就知道綴衣并不是來傳他的。因?yàn)樗舷驴戳怂粫海樕媳砬閲?yán)肅至極的對他說道:“秦束,太后娘娘近些日子越來越看重你,我想有些事你應(yīng)該了解。”
在宮中生活比起綴衣還要長上幾年的秦束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頓時會意的擺出謙遜的姿態(tài)道:“是,還請姑姑教誨。”
綴衣畢竟也是未出閣的姑娘,有些事不太好說,只能含糊其辭的道:“我們做奴才的,頭等的事就是要聽主子的吩咐,萬萬不能違背主子的意思。太后娘娘……選了你,你就要認(rèn)清自己的職責(zé)。”
他也是這么覺得的,也一直是這么做的。秦束聽得云里霧里,雖然不太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還是輕聲應(yīng)了聲是。
這位是太后娘娘身邊的老人了,這么說一定還有其他用意,秦束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而綴衣正在組織語言,好讓接下來要說的話含蓄一些。她看了一眼秦束依舊看不出喜怒的陰沉臉色,清清嗓子道:“想必太后娘娘沒與你說清,但是做奴才的,不能凡事都等著主子說的清楚明白,自己就要先揣摩主子的意思。太后娘娘要你陪在身側(cè)讓你近身,是你的福分,你要好好伺候娘娘。娘娘要你做些什么,你也不能拒絕,只能依著娘娘?!?/p>
就算娘娘要與你做那種事,你也只能主動讓娘娘滿意。這句話綴衣在口中轉(zhuǎn)了一圈又咽回去,她掩住唇咳嗽一聲臉色更加嚴(yán)肅道:“太后娘娘身份高貴,那檔子事自然不能讓太后娘娘親自了解。但是如果娘娘要你服侍,你作為娘娘的人,就必須知道如何服侍娘娘?!?/p>
和柳清棠進(jìn)宮后一直忙于政務(wù)不同,綴衣作為大宮女,接觸底下的宮女太監(jiān)比較多,各種事都知道一些,自然包括這種太監(jiān)宮女的對食之事,所以她比起柳清棠來要知曉的更多。
這種事她當(dāng)然是不能讓自家主子去主動學(xué)習(xí),如果主子想,那自然就是要等著被秦束服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