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力極尖,那雪綃雖疊了十二層,卻輕薄如霧,透似皎月,映出兩道模糊相依的影。
床上分明是兩個!
非翎像是全然未察覺到狐貍眼中洶涌的殺意,反而興致盎然地往前傾了身。
追問道:
“你這是……外面有人了?
林輕染若知道,怕是臉都要氣綠了。
還有,這狐貍眼界何其高,性子何其傲,如今竟會在榻上藏人?
非翎越想越覺得有趣,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摩挲著下頜,探究的目光似要穿透那層層雪綃,直抵帳中之人。
語調(diào)輕揚。
再追問。
“真不成了?”
風(fēng)回雪:“……”
賤人!
他豈不知這小賤魔肚子里那點算計?
明知這婚事根本成不了,還偏要說出這種話,故意讓江獻晚聽見,曲解其中意味。
風(fēng)回雪眼中寒光一閃,隨即像想起什么似的,翻手取出玉簡,指節(jié)分明地劃開信道。
聲音宛如淬了冰,又帶著一股壓不住的痛快。
“多謝你個賤人提醒,這婚,就此作罷!”
話落,一枚玉簡自雪綃帳后丟了出來。
非翎一怔,目光低垂,落在那一行字上。
他微微站直一些,旋即抬首,皺眉,“你來真的?”
竟將此事昭告兩境三域?
先不說林輕染丟不丟臉,他這般做法,就不怕為妖域帶來災(zāi)禍?
非翎目光幽深地掠過層疊搖曳的雪綃,指尖無意識地在案上輕叩。
忽然,他唇角彎起一抹妖冶弧度,整個人重新倚回桌案,抱臂輕笑。
端的妖冶攝魄。
“倒不知是何等的美人,竟能讓我們妖帝舍了林輕染,轉(zhuǎn)投他人懷抱?”
風(fēng)回雪:“……”
這死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