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連江獻晚自己都未曾意識到。
他卻是看的真切。
這點,連他都比不得。
風回雪心死閉了閉眼,輕步走近,將江行行擱置在榻上。
聽到娘倆,一個模模糊糊喊了娘親,一個模模糊糊應聲,忙將江行行的手放在江獻晚手中。
帝隱心境天翻地覆,早已不同往日,錘煉的格外堅強,根本不露分毫異色。
在房中找尋片刻,輕輕撥開輕紗與珠幕,端了一杯溫水來。
花不休睫影交錯,直勾勾瞧著眼前那杯水,暗暗頂了頂腮,騰出一只手接過,喂在江獻晚唇邊。
好好好,孽徒的狗還真就挺多的。
各個死心塌地,臉皮比鳳儀臺的墻柱子還要厚。
訓的挺好。
這么玩是吧?
成,大家一起玩。
等孽徒醒來,再捉了一并清算。
非翎自是不甘落后,忙端了一盆水,拿了干凈的毛巾,歡天喜地湊上前去。
風回雪一瞪他,奪過毛巾,浸在水中。
非翎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又掏出一塊干凈手帕,目光凝住在江獻晚面頰,蜜餞般的笑意在微揚的唇角絲絲縷縷暈染開。
花不休:“……”
風回雪:“……”
四個男人,悄然圍著一人,各有所忙。
云為澤靜靜立在朦朧的燭暈一隅,看著那人坐在他哥膝頭,左右兩個男人搶珍寶似的,過了幾招后,各執(zhí)一只手,為其輕輕擦拭,帝隱俯身貼心為她褪了鞋襪。
一片祥和之態(tài)。
云為澤面色并無波瀾,甚至唇邊還噙著一絲慣常的弧度,掩在袖中的手指卻似乎失了分寸,指節(jié)微微緊繃,透出一種過度的蒼白,全無往日溫潤松快。
心口沉甸甸,又仿佛空蕩蕩。
發(fā)覺江行行夢中忽然哽咽出聲,哭著喊了幾聲娘親,顧不得其他,上前輕輕拍打。
江獻晚這會兒醉的跟狗似的,除了本能的反握了一下江行行的小手,唇瓣努力微張,卻吐露不出半個字回應。
根本不知,也未曾察覺,暗戳戳的較量下,潮流涌動而又看似風平浪靜的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