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偉聽了果然面色一緩,似松了一口氣。
不多時,趙玲的親友同事還有領(lǐng)導(dǎo)便到了大半,許偉忙進忙出,一個個將人按身份安排至不同席位,不時還要進到休息室端茶遞水,低聲安慰泣不成聲的趙母,眾親友心情沉痛下也不禁暗暗感嘆玲子未婚夫果然忠厚孝順,人又生得斯文俊秀,只可惜玲子沒福氣。
儀式快進行過半,趙玲生前關(guān)系最好的王大頭和葉航都仍未到場,許偉心中疑惑,但依然在司儀的示意下代替趙玲的父母上臺致答謝詞。
“感謝各位親朋好友”站在臺上念詞的溫文男子眼眶通紅,神情悲痛,致詞中數(shù)度哽咽,臺下親友無不感動落淚,整個會場氣氛十分悲傷。
忽然,場中一陣騷動,下方眾人不斷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許偉皺眉,卻見一側(cè)工作人員面色怪異,朝他指了指他右后方的電子大熒幕。
他回頭,看見原本一直播放著趙玲生前圖片的大熒幕不知什么時候變作了幾張他與一靚麗女子擁抱,喂食,甚至是親吻的照片,而下角清晰標注的拍攝日期,正是這幾日。
臺下,別說是趙玲的父母,就連許偉的父母面色都變了。
無數(shù)道懷疑,指責(zé),憤怒的眼光朝著許偉望去,今天不管他能解釋出什么,光憑這幾張照片,他在海市的名聲就已算是毀掉了。
四面八方越來越多議論聲讓許偉又驚又怒,手足無措,這時,會場門口玻璃大門被工作人員拉開,門外,一高大男子手舉黑色雨傘,低頭護著一個瘦削女孩正從階梯處慢慢走上來。
那男子一身亮黑制服,腰扎皮帶,胸配白花,他本就身材挺拔,這一身制服穿上后更是英挺逼人,再加上一雙劍眉下冷寒如冰的眼神,渾身上下無不充斥著一股令人屏息的氣勢。
上到門口,他收起黑色雨傘,眾人才看清了他身側(cè)的女孩。
她站在那里,一身暗黑色古舊衣裳,面色素白,懷中抱著一只碧眼黑貓,身后是陰沉沉的天,凌亂雨絲不斷從她背后飄進場內(nèi),更襯得她似鬼不似人,有那膽小的賓客忍不住拍著胸口低呼,“這是誰呀?嚇死我了!”
進門后葉航一言不發(fā)站在了門側(cè)一處,只抬手將警帽取下,一雙黑眸冷冰冰地直盯著前方的許偉,阿離卻抱著黑貓慢慢走進場中,步履無聲,所過之處兩側(cè)的人只覺得一陣涼氣襲來。
許偉眼睜睜看著這個如幽魂般的古怪女孩一路走到他的面前,一雙黑幽幽的眼將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后輕輕搖了搖頭,嘆息道:“你若是不喜歡她了直接說清楚就是,又何必害她性命?!?/p>
許偉胸口巨震,強笑道,“你是哪家的小姑娘?在這里胡言亂語些什么”
阿離將手上已斷成兩截的木墜遞到他面前,淡淡道,
“這木墜出自黔西一帶,是取難產(chǎn)而死的婦人肚中童尸,將其魂魄附入柳木起壇做法熬成小鬼,再將此木刻制成牌,上覆陰家暗符,凡佩戴者終日耳鳴昏眩,四肢如被繩纏,決計活不過一月。你的未婚妻,便是被你所送的這木墜害死?!?/p>
她蒼白的手心上,斷開的黑色木墜已沒有了先前的黝黑色澤變得暗淡無光,中間斷裂處卻隱隱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鮮紅顏色。
場中一陣嘩然,有人嗤笑,有人莫名其妙,也有人面色凝重,趙母身子微晃,而許偉則臉色煞白。
“你既貪戀權(quán)勢美人,又不想受人指責(zé),所以用這種陰毒東西害死自己的未婚妻,但你可知道業(yè)報自招無代者,惡業(yè)必得惡報,你這是害人又害已?!卑㈦x輕嘆。
“我沒見過這個東西,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誰教你編出這種鬼話來壞我名聲的?一塊爛木頭也能害死人,你當(dāng)這里的人都是白癡?看你人不人鬼不鬼怪模怪樣——”
許偉強自鎮(zhèn)定,冷笑著準備反駁,誰知還沒說完,阿離懷中黑貓突然暴起朝他撲了過來!
他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閃過,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貓已跳回了主人懷中。
然后他才覺得自己面上一陣刺痛,伸手一摸,竟已被貓爪抓出了幾道深深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