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韓周在獄中的第二年,何容安結(jié)束了高考。
當(dāng)時天氣熱,何容每個月中都會去看韓周一次。
兩個人隔著玻璃窗,韓周對高考似懂非懂,和他說,不用每個月都來的。
何容安道,不行,看你又不耽誤時間。
是真的不耽誤。
何容安聰敏,學(xué)習(xí)拔尖,他媽媽就是本校的名師,何容安是學(xué)校的佼佼者。他來看韓周,同他說會兒話,很長一段時間心情都會很好,精神也放松。
自從何容安出了一回事,他爸媽只要何容安好好的,健健康康地在他們眼前,他做什么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韓周剃了頭,貼著頭皮長了青茬,臉上留了疤,又是不茍言笑的,看著就更兇了。何容安曲起指尖在玻璃窗上敲了敲,韓周看著他,眼神很溫柔,像被馴服了的大型犬,也拿手指在窗上敲了敲。
何容安一下子就笑了。
他高考發(fā)揮得很好,沒有遠(yuǎn)走,也沒選擇出國,直接留在了本市一所很不錯的大學(xué),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特意拿去了給韓周看。
韓周看著他飛揚的眉眼,如同灼灼的太陽,璀璨奪目,有幾分討賞的意味,心動得不行,恨不得把他勒進(jìn)懷里。
韓周心里又很慶幸,還有幾分不可言說的驕傲。
何容安輕聲說,我等你啊。
韓周說,好。
韓周在獄中表現(xiàn)很好。
十幾年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像是浪潮里的小舟,任水流轉(zhuǎn),沈沈浮浮。
韓周第一次這么清醒地明確了自己的方向。
韓周想追上何容安,想站在他身邊,想抓住他的手。
他想托著他的月亮。
韓周在獄里待了兩年半,減刑減了半年。
他出獄那天,何容安一宿沒睡,早早地就守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