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否?冬日寒涼,勤加添衣。
護你之人我已選定,喚作厲敏,隨此信一齊送到你身邊,若有要事,也可將信交予他,他自有辦法送到我手上。
此際,家國飄搖,東沛勢危,朝不保夕,望你珍重自身。
我定護你,勿念,切切。
殷上?!?/p>
幾滴熱淚劃過面頰,無聲地滴落在錦被之中。
傷痕累累的手輕輕撫過那信箋上的殷上二字,帶著訴說不盡的繾綣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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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年去,定周的戰(zhàn)事已至尾聲。
長王姬周黎徹底落入敗勢,永寧公主周瞻收兵,攜女周垣回到汀悉,退出戰(zhàn)局。
周泰一方,所派出的老將徐雍被周畹所斬,但周畹自己也身受重傷,兩方折損無數(shù),也是兩敗俱傷。
此外,周畹率領(lǐng)的兵馬一共十二萬,多是與鄰國相借,其中向東南鄰國的亓徽借了三萬,又向西北鄰國氏白借兵兩萬,剩余的兵卒全都來源于溪狄,然而溪狄王董紹昌是為守成之君,對王后周畹討伐永載帝本就頗有怨言,如果他強行收兵,那周畹先前做出的成果也都將功虧一簣。
當(dāng)下,倉促登基的新帝周泰手邊已無人可用,露出頹勢,但周畹背后最大的兵力來源溪狄也生出怯意,意欲收兵,周畹受兩方壓力,一時間按兵未動。
此戰(zhàn)或勝或敗,不到最后一刻,不見終章。
……
燈火幢幢,殷上正坐在母親的書案之前,看著滿桌的各地戰(zhàn)報。
殷術(shù)神色凝重,道:“定周之戰(zhàn),或許到最后未有贏家?!?/p>
殷上點點頭,說:“到了那時候,整個定周十五國便是一盤散沙,想要在此情況下謀奪天權(quán),必有一場血戰(zhàn)?!?/p>
殷術(shù)道:“令茲蓄勢待發(fā),想對東沛動手,如若東沛被兼并,下一個便是比東沛好不了多少的月支,三國若成,令茲便一家獨大。”
殷上道:“月支三子,只有幼子索千鐸是在月支長大的,月支王對這個唯一長在身邊的孩子多為溺愛,但卻一直并未封為世子,長女、二子歸國之后,才命人準備冊封儀典。”
殷術(shù)道:“可見月支王腦子還是清楚的,比令茲那個強了不少。”
殷上拿起地圖,默然思索了片刻,道:“想來不出幾日,定周戰(zhàn)況便明了了,趁此機會,我先去往月支談判。”
殷術(shù)道:“嗯,是該抓緊時間,國內(nèi)兵馬也該重新整肅,待定周事了,便知下一步棋該怎么走了。”
殷上點點頭,說:“我這就回去準備。”
“等等,”見她要起身,殷術(sh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問:“東沛王卿,哦、就是那個叫江遺雪的,你打算怎么辦?”
聞言,殷上愣了愣,問:“什么怎么辦?!?/p>
殷術(shù)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道:“你喜歡他?”
殷上沒有猶豫,自然地回答道:“嗯,我喜歡他。”
見她神態(tài)自若,殷術(shù)還有些詫異,斟酌了幾息,問:“你知道他在騙你吧?!?/p>